阮澜烛最近清晰地感觉到,刑悠在躲着他。
黑曜石基地里很少再见到她像以前一样,要么窝在沙发里打游戏,要么和栗子吐司一起玩耍,或者只是安静地待在一旁看书画画。
她似乎变得异常忙碌,但他将其归因于自己前段时间无法言说的情绪影响了她,甚至带着一丝庆幸。
庆幸她的忙碌让她暂时无暇深究他心底那沉重的秘密,好像这样就能将那注定的别离推迟片刻。
然而,他并不知道。
刑悠的忙碌,为了验证心中那个离谱荒谬的答案。她动用了所有人脉关系,小心翼翼地探查着阮澜烛的底细。因为她之前才发现,全国叫阮澜烛的人屈指可数,但年龄、外貌特征全都对不上,没有一个人是他。
她不信。因为在这个大数据时代,没有人能真正不留下一丝痕迹。
除非……那是真的……
可她真的不信,一个NPC,一个AI,如何能真正学会人类的情感?所以,她会找出证据来辩驳。
可是,这扩大查找面积需要时间。但恰恰,她目前最缺的就是时间。
离阮澜烛的第十一扇门越近,刑悠比阮澜烛还要焦躁,她开始下意识地逃避。
仿佛只要不去面对,那个迫近的结局就不会来临。她害怕从阮澜烛眼中看到决绝,害怕从凌久时脸上看到悲伤,更害怕自己会在最后一刻失控,戳破一切,却又无力改变。
那天,终究还是来了。
阮澜烛和凌久时约定进入第十一扇门的日子到了。尽管刑悠觉得有凌久时看着他,拉着他,但那股不安依旧存在,使她在别墅里坐立难安。
算算时间,也该到了他们出门的时候了。至少,她要迎接他们的回归。
然而,就在她拧动门把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才慢慢苏醒。耳边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再加上浓重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很明显她在医院。
刑悠费力地睁开眼皮,视线模糊了许久才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吊瓶架。
她试图回想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在这里,却只觉得太阳穴传来一阵阵抽痛。之前,她在做什么来着?
哦对了,她是想拾起掉在桌子底下的画笔,起来的时候撞了下桌子,然后好像又被什么东西砸了下。
她想抬手,可没什么力气。
“医生,医生,醒了,我女儿醒了!”靠窗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忽然起身,急切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不断喊着。
刑悠循着声音转过头,逆着光,她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妈妈?”
“你个死丫头!真是吓死妈妈了!”刑妈妈快步走到床边,又是心疼又是后怕,忍不住轻轻数落,“要不是我和你爸决定提前回来给你惊喜,进去就看到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旁边还有个掉下来的装饰摆件……你这傻孩子还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医生说你是被重物砸到后脑,有点脑震荡!让你一个人住就是不放心!”
这时医生匆匆赶来,仔细地为刑悠做了检查。
“没什么大碍了,脑震荡的症状会慢慢缓解。就是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近期可能会有些头晕、乏力、记忆力暂时性模糊的情况,都属于正常现象,多休息就好。”医生温和地叮嘱道。
几天后,刑悠出院。父母执意要接她回家照顾,但她还是坚持先回自己那。
站在医院门口,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她抬手遮挡,感觉一阵轻微的眩晕。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门口,瞬间定格住了。
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倚靠在车边,似乎正在等待什么。阳光勾勒出他优越的侧脸轮廓,明暗比例极为优越。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眼下的泪痣。
一股没来由的的酸楚和悸动毫无预兆地席卷了她,鼻子微微发酸。
那是……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可仔细想想又不这么觉得。
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无声地告诉她。
是她的缪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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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月璃本来一开始设想是be的,写了一半写不好还是改为he了。就这样告一段落了!稍后奉上两章番外,感谢这段时间以来收藏打卡点赞送花发电各种互动的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