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i脱下外套，随意扔在了椅子靠背上。她走到傅隆生对面的椅子坐下，姿态端正，双手自然交叠置在膝上，平静地迎向他审视的眼神。
“情报确认了。”她开口，声音稳得像是在读一份与自己无关的报告，听不出任何情绪，“警方内部的确在复盘，但目前看来，没有指向我们的实质性进展。何秋果所在部门压力很大，准备召回和您同时代的警员，姓黄，意图加强调查力量。”
傅隆生缓缓吹开茶沫，示意她继续。
“接触过程顺利，目标情绪放松，戒备心低。综合判断这条情报线目前安全且有效。”Niki刻意将结论落在情报的准确性上，丝毫没有提及任何关于温蒂的事情。
“温蒂呢？”傅隆生放下茶杯，问得轻描淡写。
Niki的视线没有回避：“她完成了她该做的部分，消耗较大，已经休息了。”
“你的效率一向不错。”傅隆生站起身，拿起放在桌角的深色帽子戴好，帽檐在他额前投下一小片阴影，“但，下不为例。”
“对不起老爹。”Niki也跟着站起了身，姿态恭敬地低下头，将所有真实的念头死死压在心底。
傅隆生摆摆手：“行了，我走了，你也回去休息。”
直到身影逐渐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彻底远离，Niki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被抽走了部分力气一样坐回椅子上。
不多时，门外车辆的轰鸣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重新警惕起来。可见到来人是胡枫，她又缓缓闭上眼，扭头不再看他。
胡枫沉着脸，声音里压着怒火：“老头子果然还是老头子，他就这么……”
“但这是最优解，是你们连累了她。”Niki打断了胡枫的话，她睁开眼，直视着胡枫，又指了指自己，“而我们在做的，才是保护她。”
胡枫被她的话噎住，咬紧了牙。他无法反驳这个事实，这让他更加烦躁。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要带她回去休息。”
Niki嗤笑了一声，向后靠进椅背，干脆的放弃了对身躯的控制。
这具没人控制的身体失去了所有支撑，头软绵绵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呼吸变得轻浅而均匀。
胡枫立刻上前，动作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用脚轻轻勾上门，走向夜色中等候的出租车。
“她睡了？”驾驶座上的熙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胡枫，以及他怀中安睡的人，声音放得很轻。
“嗯。”胡枫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温蒂的头轻柔得转移到自己的腿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些。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熙旺的后脑勺，声音沙哑，“大哥，这次谢谢了。”
感谢他在父亲面前的周旋，也感谢此刻的接应。
“谢什么。”熙旺轻笑一声，点燃引擎，车子滑入夜色，“回家。”
胡枫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一遍遍抚摸着温蒂熟睡的侧脸。窗外的光影飞速掠过，在他的眼底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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