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办公室内，空气里弥漫着熬夜加班特有的咖啡因与疲惫混合的气息。卷宗和报告堆满了大部分桌面，何秋果面前只有一小块地方被勉强清理出来，摆放着她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正无声地播放着一段经过技术处理的监控录像片段，那正是永利那时候经过重点圈画出来的部分。
何秋果的视线，盯紧了那道神似被黄德忠圈画出来的身影。
那人的身高、肩宽，还有那种即使在模糊画面中也难以完全掩饰的步态……越看，越让她产生一种荒谬的熟悉感。
很像。
真的很像那个经常骑着黑色机车等在街角接送温蒂的哥哥。
其他人她不敢保证，但这个身影是真的像。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按了下去。
变装之后的身型能作准吗？
主观臆测是侦查大忌，可不能乱想。
何况，那种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妹妹拴在身边的妹控，怎么可能在当时的案发时间不去守着温蒂上下班，反而出现在那种混乱的现场？
“不可能……”她极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像是要说服自己，“肯定是看错了，再看一遍吧。”
然而，这点自言自语却被正好走到何秋果身后的黄德忠听了个正着：“什么不可能？什么看错了？小何，你认识这个人？”
何秋果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多嘴。
在黄德忠的目光下，她硬着头皮，指了指屏幕：“没……就是觉得，这人身形乍一看有点眼熟，像我一个朋友的哥哥。”
黄德忠眼底的精光亮了几分，毕竟任何一丝微小的可能性，在案件陷入僵局时都值得深挖。
“哦？哪个朋友？”黄德忠的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多个观察角度，约你朋友出来吃个饭吧。就当普通聚会，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明明这是一个在资深前辈面前证明自己观察力的机会，也可能是推动案件的突破口，可何秋果就是莫名其妙有一种背叛朋友的感觉。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希望自己该判断正确比较好，还是失误比较好。
如果错了，说明她这么久以来的观察力还欠火候，说不定还会因为她侦查拖慢速度。
可她如果是对的，那么，温蒂呢？
温蒂知道吗？她知道她身边那个哥哥是犯罪者吗？
或者，如果温蒂知道……
何秋果难受极了。
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幕。
装潢雅致的餐厅里，何秋果如坐针毡，放在桌下的手攥紧了裤子上的布料。她甚至都怀疑不远处的卡座里，黄德忠就在盯着她。
当玻璃门被推开，风铃轻响，温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兴高采烈地朝她挥手快步走来。
看着那熟悉又纯粹的笑容，何秋果觉得自己的良心都在隐隐作痛。
“果果！等很久了吗？”温蒂在她对面坐下，“这家店看起来好棒哦！等等你推荐的我一定要尝尝！”
何秋果努力挤出一个笑，将菜单推过去：“没，我也刚到。你看看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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