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温蒂。
她的意识不知何时挤到了前台，那双异色的瞳孔里没有Niki的冷静，也没有熙蒙的算计，只有全然的困惑，像是个不小心闯入大人秘密会议的孩子。
那句话很轻，却敲在了熙蒙试图用利益构建的理智壁垒上，也让Niki罕见地出现了思维上的空白。
熙蒙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住了，他看着眼前这具身体里那双突然写满无措的眼睛，所有说辞，那些关于自由与未来的宏大蓝图，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仿佛又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随时会躲在他们身后，用这种眼神看着其它人的小女孩。
一阵极短的意识拉扯带来的轻微晕眩过后，Niki强势的重新掌控了身体的操纵权，眼神恢复清明。
她看着熙蒙脸上尚未完全褪去的呆愣，不再谈论计划本身，而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看来，我们还需要一个更稳妥的方案。”
熙蒙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疲惫与未能达成目标的无力感。
摘下眼镜的他，用力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声音有些发闷：“知道了，我再想想。”
短暂的沉默在房间里弥漫，Niki的视线掠过屏幕上那些尚未关闭，还标注着各种点位和关键人物关系的计划草图，脑中飞速过滤着所有已知的变量、潜在的漏洞以及棋盘上可能被忽略的棋子。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手臂越过熙蒙，熟练在键盘上敲击起来。屏幕上光标闪烁，一个名字被输入搜索栏，黑色的字体瞬间占据了主屏幕的中央。
相关的个人信息、职务履历以及有限的几张官方照片便清晰地跳转出来。
“警务厅。”熙蒙看着屏幕上那张颇具威严的证件照，以及旁边标注的显赫职位，瞳孔微缩，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这人是当初那个？”
NIKI语气肯定：“当初那个200万的账本，后来那50万要求销毁的光盘，不也是他暗中授意，通过层层中间人找上我们的吗？”
熙蒙立刻被点醒，操控着电脑调出深藏的加密数据库。几秒后，那些经过伪装和跳转的通讯记录摘要、金额往来片段，便一一对应地出现在了另一侧的屏幕。
“啊，确实，这可是位又怕脏了手，又想要结果的大主顾。”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Niki的声音压的很低：“只要我们能拿到那最后的半本密码本。他一定会愿意为它，再付出一笔足够我们所有人远走高飞的代价。”
解决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麻烦，换来一个能为自己履历增光添彩、甚至铺平晋升之路的漂亮案子，这位先生，如何能不心动呢。
熙蒙接上她未尽的话，语气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与挑战命运的兴奋：“只要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把我们，或者把老头子，钉死。”
Niki缓缓直起身，与熙蒙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就……”她轻声说道，“陪他们，玩一场大的吧。”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