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着郦娘子的身影远去,郦嘉则才坐到了寿华身边,抱了抱她:“你若是无意,我帮你周旋。你若是有心,便去试试,有我给你撑着。”
寿华握紧了她的手:“我知道。我只是心里很乱。”
郦嘉则感知着她言语间的沉重,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转变了话题:“她们几个人呢?怎么不见踪影?”
“躲清静去了,说是去夜市,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也该回来了。”寿华说着,余光瞥见门边露出的一角青衣。她笑着轻轻推了推郦嘉则的手,用眼神示意门口。
郦嘉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笑着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裙:“总之,无论何事,记得来找我。”
“我知道的。”寿华的笑容更温柔了些,“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你。”
郦嘉则这才放心走向门口,才一出门,便侧头看向那个慵懒倚靠着门板的身影,语气带上了几分调侃:“爹这回居然没拉你下棋,放你在这儿听壁角?”
李莲花闻言站直身体,向前几步,自然地与她并肩而行,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他轻笑:“岳父自己都急的慌,哪儿还有心情摆弄棋子。”
“都知道了?”郦嘉则虽是问句,语气却笃定。
“知道了。”李莲花点了点头。
寿华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边的笑意逐渐加深。
真好,这有人知冷知热的日子,是元娘应得的,也是她真正喜欢的。
第二日一早,药铺刚开门不久,便迎来了一位稀客。
福慧步履匆匆,眉宇间笼着挥之不去的忧愁,她看见正在擦拭柜台的小厮,连忙问道:“我姐姐呢?”
“您姐姐?”小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您是说郦大夫吧,她给隔间熏艾呢。”
福慧一听,提着裙子便往隔间走去。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艾草香就熏的她有些反胃,连忙掩着口鼻退了出来,脸色都有些发白。
郦嘉则在里面听见动静,连忙灭了艾叶的烟,快步走到窗边,将窗户完全推开。
待气味稍散,她才见福慧犹犹豫豫地重新挪了进来,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元姐姐,你说我这是不是不太好了?”
“什么好不好的?净胡说。”郦嘉则皱眉,二话不说欧就伸手搭了她的腕脉,仔细诊断起来。
指下的脉搏跳动有力,流利圆滑,如珠走盘……
如珠走盘?!
她不敢确信,皱着眉又继续把脉细探。
而看着她这表情,凝重的面色,福慧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甚至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元姐姐,我是不是真的……”
“既是喜脉,还哭什么?”郦打断
“我都不行了,你都不安……嗯?”福慧突然回过神,眼睛瞬间睁得溜圆,“喜脉?我,我要做娘了?”
“是,恭喜你,我要做姨母了。”郦嘉则扶着她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依据医书所载的要点,用最浅白的话语讲给她听。
可看着她依旧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她轻戳福慧的额头,叹了口气:“我还是写给你吧。你若还是有不清楚的,问问你婆母,问问娘就好。”
“元姐姐,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福慧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
郦嘉则的语气满是纵容:“你啊。”
姐妹俩的谈话声音不算低,根本瞒不过习武之人的耳朵。李莲花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医书,朝着小厮招招手,塞给他一把铜钱让他去雇一辆马车来。
等姐妹二人从隔间出来时,马车已稳稳地停在了药铺门前。
郦嘉则又不放心地叮嘱:“我同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福慧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羞涩与喜悦:“记住了记住了。”
“回去吧,月子尚浅,好生歇着。若有不适,直接打发人来叫我过去就好。”郦嘉则送她到车边
福慧应着,一步三回头地登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