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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突如其来，连绵不绝，门口的石阶不到片刻，就积了一层厚厚的雪，靴底踩在雪面发出沉闷的吱响。
妖兽耳力向来敏锐，无需坐在台阶上放空大脑的赵远舟抬头，就着沉沉眸色，目光擦过那双丁香紫的靴尖。
他的心情不是很好，但瞧见到是姜嫣语，赵远舟敛去沉重的心思，轻轻扯起嘴角：“阿语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嗯。”姜嫣语淡淡嗯了一声，墨发雪衣，周身气质淡然冷漠，与昆仑的清冷完美融合，互不排斥：“你，有心事。”
赵远舟神色怔愣，漆黑的鸦羽颤动，“阿语，想知道我为何会被戾气所控制吗？”
“…为何。”
姜嫣语黝黑不见底的眸静静盯着赵远舟，他的情绪，堆积到一定程度，形成了麻舌根的苦涩。
若是没有发泄或排泄方式，姜嫣语轻轻垂眸，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我失控的那天晚上，是血月之夜。血月之夜，正是戾气最重之时，所有戾气集于我身，控制不住，就会被戾气反噬。”
赵远舟轻声诉说，那日的夜，天地间皆为血红，恐怖的很，他很冷，很冷，身体里的戾气无法控，强行控制筋脉反噬带来的痛苦，真的很冷，很疼。
姜嫣语沉默几秒，仔细想了想，小黑对她一片坦诚，可他绝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她心下有了猜测，不确定道：“明日，莫非是血月之夜？”
“嗯。”
赵远舟轻轻点头，眉眼微垂，“当年血月降临，我被戾气侵蚀，失去意识，浑浑噩噩中，我杀害了很多缉妖司的人。按道理来说，血月会持续一整晚，但不知为何，那一夜，我很快就恢复了清醒。”
“醒来，我已经在白帝塔内。我一直不知其中缘由。如今想来，是文潇的师父，赵婉儿她把一半的白泽令送入我的体内，压制了身体里，暴走的戾气。”
赵远舟哑声道，身体忍不住瑟缩，戾气虽已被净化，可每每想起血月之夜，他就如遇水应激的猫儿，紧神经绷到一根弦。
“你不相信我吗？”
姜嫣语静静地听着，感知到他隐隐约约的不安，柳眉微微颦蹙，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受极寒之力净化的戾气，只会化作齑粉消散天地间，它不复存在，不会重现。”
“嗯……”听出她言意之下的意思，赵远舟眼底潋滟，好似有泪，嗓音发颤，“我自然，相信阿语。”他怎么会怀疑，给了他新生的阿语。
“阿语……”
赵远舟定定看他，俊美的脸庞呈现的是往昔没有的脆弱，固执又紧张地开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就像那几年里一样，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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