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唐潇说人言还磕磕绊绊的时候就要教授燕子京鲛人的语言,那个时候燕子京是拒绝的。
燕子京一开始以为是唐潇想教授他唱诗,虽说这是个诗词鼎盛的时代,但是燕子京作为商人本来就接触的诗词少,更不要说唱诗歌了。但是听到小鲛人哼唱出第一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意会错了。
她的歌声悠然而起,如同月光下轻轻摇曳的海藻,温柔而神秘。她的嗓音清澈空灵,仿佛蕴含着海洋深处的宁静与力量,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珍珠般的光泽,让心旷神怡,又莫名地心生敬畏,仿佛能洗净世间一切尘埃,引领着灵魂向那未知的蔚蓝深处飘去。
这股莫名的宁静,如同细雨轻拂过心田,令燕子京的心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与释然。
唐潇学!
燕子京摇摇头。
燕子京我不会唱歌,不学。
往日自己拒绝一两次,小家伙就不再纠缠了,但是这一次,偏偏她好像就宛如当初找珍珠一样的倔强,仿佛是下定决心让自己学会唱这首歌。
唐潇一定要学!学会!
燕子京……那每天潇潇学三个字之后,再教燕子京学唱歌好不好?
唐潇好!
她就这样一下子答应了,开始努力学着大鲛人的样子在白色的纸张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以及……开口学着第二门语言。
晚上她还要抓紧时间带着大鲛人学游泳,教大鲛人唱歌,然后织鲛纱呢~
她都这样表现好了,但是大鲛人偏偏有的时候不配合。
这实在不能责怪燕子京。当他初次轻启歌喉,哼唱起潇潇的曲调时,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表情的微妙变化。随着第一个音阶从喉间滑出,潇潇原本洋溢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凝固,继而缓缓沉寂下来。
唐潇难听……
不出意外地被嫌弃了。
但是她依旧坚持不懈,发誓要把大鲛人教会!
正如小鲛人偶尔抗拒学习人类的语言,燕子京亦时而懒得展露歌喉。这一举动常令小鲛人气得直跺脚,甚至那条灵动的鱼尾似乎都被气成了淡淡的红色。每当想起大鲛人近日对自己的“惩戒”,小鲛人心中便灵光一闪,暗自琢磨着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给予大鲛人小小的教训。
自打她想出这套策略,燕子京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小家伙的变化。不知何时起,这孩子竟养成了护食的习惯,甚至在自己不愿配合唱歌时,连已入口的砂糖橘也会被她强行夺走,宁可丢入海中也不愿再让自己品尝。
小鲛人惩罚第一式:不给吃好吃的!尤其是大头鱼!
自打燕子京的商队那一日尝到了大头鱼的鲜美后,小鲛人也加入了炙烤大头鱼的队伍中,自此只要是晚上下海的时候,小鲛人总会捕捉大头鱼与商队的两脚兽分享,除了不配合唱歌的燕子京。
燕子京潇潇,帮我把烤好的鱼拿来一下。
唐潇哼!╭(╯^╰)╮不给!
小鲛人背过身去,自己咔咔啃起了生鱼片,只留给燕子京一个背影。
燕子京……康琚,帮我拿一个。
不知这对小情侣又在玩什么甜蜜游戏,康琚拄着拐杖缓步走到烤架旁,刚欲伸手取下卫司会刚烤好的鱼肉,突然感到手腕一紧,已被一双柔嫩的手轻轻握住。
唐潇不行!不给吃!
康琚盯着她看了一眼,生气了啊……
康琚无能为力。
说完这话,他随手拿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随后转身步入船舱,忙碌地点起货物来。燕子京独自留在原地,愣愣地站着,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目送康琚渐行渐远的身影,小鲛人迅速解决了盘中几乎大半的生鱼片,随后不由分说地拉起燕子京的手,径直向船舱走去。
她要惩罚大鲛人不好好学鲛人语!
然而这种直接又粗暴的亲近方法,在商队的人看来就是……
卫彦……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
龙套女第三次了,郎主又在和小夫人白日宣淫了。
龙套郎主到底还是年轻,注意节制啊……
燕子京浑然不知自己的名声已在商队中被传得如何如何,当他回到船舱时,只见小鲛人怒气冲冲地锁上了舱门,旋即将他按坐在床榻上,自己则紧挨着坐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小鲛人惩罚第二式:按住不让他出船舱门!
然而,对她而言,这样的惩罚方式对燕子京来说更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多年来,燕子京早已习惯了在幽暗的环境中独自度过漫长时光,心中不断筹划着复仇的每一个细节。康琚是他唯一的同伴,即便有时康琚不在身边,燕子京也能独自在一间屋子里静坐数月,全神贯注地思考如何实现他的复仇计划。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每一个复仇的环节都逐渐成形,清晰而坚定。
就在燕子京捉摸不透小鲛人的想法时,自己的脸颊似乎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他反应过来朝小鲛人看去,就看到小鲛人幻化出了原形,那银白色的尾巴悬在空中,尾巴尖儿像扇风一样划过自己的脸。
小鲛人惩罚第三式:用尾巴打燕子京的脸!
燕子京???
唐潇哼!
叫大鲛人不听话!不好学!就像大鲛人打自己的小娇臀一样,她也打大鲛人的脸!
只是气力要收很多,她不能像之前打那个邪恶愚蠢的两脚兽一样把大鲛人打死了。
她这样惩罚的方式,殊不知,在燕子京的眼里却是一种别样的奖励。
那条绚烂夺目的尾巴轻轻拂过他的脸颊,空气中弥漫着红珊瑚特有的淡雅香气,宛如依兰花油般清新脱俗,环绕四周。此情此景,令燕子京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幽光。
说时迟那时快,他轻而易举地捉住了小鲛人那不住颤抖的尾巴。面对小鲛人满是困惑的目光,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温柔地吻上了那片柔软的尾鳍,将其轻轻含入口中,嘬了一口,细细品味。
唐潇???
这明显带着欲望的动作,小鲛人完全没有看懂,只是觉得好奇。
她明明都像大鲛人惩罚自己一样去惩罚大鲛人了,为什么大鲛人却不像她这样哭呢?
而且……大鲛人的眼神好像不太一样了。
燕子京……潇潇……
唐潇京?
燕子京大口喘息着,眼中燃烧的占有欲愈发炽烈,然而这份狂热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被一股冷静所取代,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燕子京算了……
她还小。
就这么一路打打闹闹的,终于在第十五日时,船队抵达了广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