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大家都需要修整,季明轩建议去陶令城内的县令府找县令彭城,季家在各地都有生意,几年前陶令城连续三年大旱,彭城为救百姓,找季明渊帮忙运送采买物资,当时季明轩就主要负责这件事,一来二去的,季明轩也能和彭城称兄道弟了。
彭城见是季明轩带着人来,二话不说,让人在府里安排了房间,晚上还打算摆宴席给他们接风洗尘。
楚天佑和师千邑以赶路为由,谢绝了彭城的好意。师千邑让王揣将秦蓝衣送去尉迟恭那里后,自个则带上了面具,只因他这张脸在乌伤国太过出众,难免会给他带来麻烦。
为免招摇,季明轩晚上特意寻来两辆马车以便赶路。一行人在彭城府里休整好后。第二日一早便火速出了陶令城。
刚出城门不久,便发现一队兵马往陶令赶去。众人难免庆幸,心想再晚一步或许就碰上了。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不敢停,生怕尉迟恭派兵来追杀。不过好在尉迟恭着急称帝,一门心思就放在登基大典上,所以一连几天来,他们基本上没遇上追兵。连续赶了五六天的路,离繁城总算只剩几十里,众人这才歇了口气。打算在一处地方休息半天,明日想办法出繁城。
或许是因为秦蓝衣没在身边作妖,谢则灵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不过因为赶路颠簸异常,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其间丁五味来看过她几次,还特意取了她和师千邑的血研究,就是不知道结果到底如何了。
何薇因为不用继续坐马车,高兴极了,喊着商楼一起去抓兔子,徐月明问过谢则灵要不要出去,谢则灵觉得浑身散架只想睡觉,于是就没去。师千邑也没有下车,索性就留在车里陪谢则灵。
季明轩捉了条鱼回来,见谢则灵还在睡,上马车后无视师千邑,把她喊醒,“你是猪吗?还睡?”
楚天佑和白珊珊见此,相视一笑。赵羽说道,“这季明轩看起来还挺关心谢姑娘的!”
梁溪靠在马车上看着楚天佑他们,也不知在想什么。远处的何薇忽然大喊,“快走!古邺派人来了!”
众人快速上车,季明轩破口大骂,“老子饭都还没吃呢!天天就知道追追追,也没看见你把媳妇娶回去!”
徐月明被他逗笑,踢了他一脚。“这么危险的时候,你能不能正经点!”
师千邑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掀开车帘交给梁溪,“把这个给古邺!”
梁溪接过纸条,使轻功往古邺那里去。
没多久后,何薇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快走,商楼本来在那里挡他们,不知道那个梁溪给了古邺一个什么东西,古邺看完后就带兵走了。”
商楼此时跑了过来,“古邺不知何故离开,我们还是尽快离开繁城吧!”
又赶了一夜路,他们从山上绕路,直接绕过繁城回到了夏州城,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商楼回了夏州后,就马不停蹄的去处理城中事务。气的何薇骂道,“我还不如你的事情重要呢!”
楚天佑一行人住在客栈,因着师千邑身份特殊。在夏州城休息几天后,就听到繁城那里传出国师叛国,窜通外敌夺宝弑君之类的传言,通缉的告示也贴的到处是。另外便是乌伤国太子被斩杀的消息传出,听到这里,楚天佑忍不住问师千邑,“师兄没有派人去接应太子吗?”
师千邑啜了口茶水,淡淡说道,“师某早立誓,不插手乌伤国与宝瓶族之间的恩怨!”
丁五味听不懂他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就问你有没有派人去,你说这有的没得干嘛呢?”
楚天佑隐隐猜到,“难道是秦蓝衣下的手?”
白珊珊会意,“你派去的人可以保护太子不被尉迟恭找到,但是针对乌伤太子的不只有尉迟恭!”
赵羽问出自己的疑惑,“师兄一早就知道,那些宝藏在王陵下面?”
师千邑没否认。
丁五味依然对那天古邺来了又走了这件事深感奇怪 “那天你给古邺写了什么?为什么他看完就走了?”
师千邑说道,“古邺是宝瓶族安插在乌伤国的探子,我告诉他,宝藏被秦蓝衣献给了尉迟恭!”
楚天佑笑道,“果然是师兄!兵不血刃!”
师千邑忽然起身,“师某先回房,诸位自便!”
丁五味冷哼,白珊珊问他,“五味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国师呢?”
丁五味摇着扇子,“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他!天天端着那个架子,让人喜欢不了!”
楚天佑朝他抱拳道,“那就请五味师父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大人有大量了!”
丁五味忽然想笑,又忍住了,“说了啊,这是给你们面子!不是我看得起他!”
其余三人无奈轻笑。
师千邑在回去的路上,看见谢则灵从外头回来,便停了脚步,特意等她上来。谢则灵因为想着事情,没注意他站在那里,直接走过去回自己的房间。
师千邑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脚步还是跟着她走了过去,谢则灵要关门的时候,见师千邑走过来,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关门,师千邑说道,“师某有话与姑娘说!”
谢则灵还是让他进了屋,默默的给他倒了杯茶。
屋子里半响没有声音,最后师千邑先开口,“姑娘没有话与师某说吗?”
谢则灵摇头,“没有,该说的,那一天在秦蓝衣面前就说清了!”
师千邑自嘲的笑,“师某自幼时一场大劫后,余下三十多年诸事顺遂,此番在情字上却栽了跟头!”
谢则灵看着他,“谈不上栽跟头。国师大人,你本就无情。对你而言,修仙得道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人事都是你需要舍弃的,如果你坚守自己的目标,又有什么能束缚你?有句话是这样的,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师千邑身躯微震,“姑娘说的是!是师某自己的心无法宁静!”
“因为什么无法宁静呢?因为我说对你无感?还是因为秦蓝衣爱你要破坏你的道?国师大人,我们首先都需要先为自己活着,我说对你无感,我是在为自己活着。秦蓝衣说爱你,是因为她需要用这件事给自己一个理由活下去!抛开我们爱不爱你这件事!你自己想要自己怎么样呢?”
谢则灵的问题深击灵魂,一个爱他,一个不爱他。他要的如果是得道,爱他的看起来在阻碍他,不爱的看起来在成全他。可他会因为秦蓝衣的痴爱深感苦恼,会因为谢则灵的不爱怅然若失。此刻他要的,当真只是那么纯粹的修道吗?师千邑最后愁眉紧锁的回到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