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楹“裴大人还在日晷里,不过不必担心。乘黄之力消散,裴思恒维持不了多久人身,他请我留下一些时间交给他和裴大人,他有许多话想和姐姐说。”面上笑意浅淡:“小玖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就能见着你裴姐姐了。”
文潇和赵远舟坐在树下,文潇喝着一碗雪梨汤,神情欣慰,语气却略带惆怅。
文潇看着远处天边的月亮,喃喃自语起来:“从冉遗案开始,就好像在不断不断做梦……现在白泽令回归了,师父应该可以安心了吧……”
赵远舟“今晚月色真美。”
文潇“我劝你不要随便对姑娘家说这句话。”
赵远舟“为什么?”
文潇“扶楹说,凡是对你说什么月华如水,风也温柔,此情此景岂可辜负的,大多都心怀不轨,别有企图。”
赵远舟“……呵。”拿出水壶,喝起水来。
文潇“被说中了?”
赵远舟笑笑:“不是,我是在感叹,扶楹原来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还是生的太好看,容易引人注目。”
文潇一个白眼:“自恋。”
赵远舟“扶楹说这叫有自知之明。”
文潇吃瘪,哼了一声。
文潇好奇地看他的水壶:“我一直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水,给我也尝尝。”
赵远舟把水壶递给文潇,文潇用衣袖擦了擦壶的瓶口,喝了一口,皱起眉差点吐出来。
文潇“这么苦?”
赵远舟“世间坎坷,众生皆苦,我也不例外。”
文潇“这么爱唱戏,我怀疑你的真身不是猴,是戏台子。”
赵远舟“我是高贵的白猿,说了一百次了。你每天拿个小本装模作样记来记去,根本没用。”
文潇把水壶还给赵远舟,继续捧起雪梨汤,赵远舟朝文潇伸手,盯着她手里的碗。
赵远舟“那你又在喝什么?”
文潇“雪梨汤。小卓炖了一大锅呢,我让他盛一碗给你。 ”
赵远舟“呵,人家正哄着心上……妖呢,可没空给我添一碗雪梨汤。”
文潇笑笑,自己喝着,不理他。
月光如水洒落庭院,扶楹小心翼翼地将三个人偶安置在精致的院落模型中。左侧初代神女人偶端坐吹短箫,清冷的指尖似要奏响一曲幽思;右侧乘黄人偶卧姿慵懒,仿若沉醉于无尽遐想;居中扶楹人偶则轻舒广袖,翩然欲舞。
望着眼前栩栩如生的景象,扶楹眼眶渐渐泛红发涩。这些木制人偶,承载着她心中最深处的思念与眷恋,往昔欢笑仿佛就在昨日,而今却只剩下这无声的陪伴。
卓翼宸不知何时倚在门边,静静注视着这一切。他心疼地看着扶楹清冷的背影,那单薄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愈发孤寂。喉间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只能默默伫立,不忍上前惊扰这份静谧。
扶楹“翼宸。”
卓翼宸一愣,忙回道:“嗯,怎么了,扶楹,可是吵到你了?”
扶楹摇头:“没有。”
扶楹缓缓走到卓翼宸身边,见他眉间凝着化不开的忧愁,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她轻叹一声,在他身畔驻足,微微扬起唇角,眼中却满是温柔与关切。那笑容里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