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我和大壮终于爬上了人家的院墙,以一种大熊猫抱竹子的姿势紧紧抱着墙头上的瓦片,要知道像我们这种久坐办公室的人,平时爬个楼都费劲能爬上这两米多高的院墙,那就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瓦片也不结实上面还长了一层苔藓,摸起来又湿又滑大壮手滑了一下,差点翻下去幸亏我眼疾手快用腿挡了他一下。我俩也不敢站起身来生怕那老头从下面一抬头就能看见我们,只能匍匐前进。
从高处往下俯瞰整个村子竟然形成了一种非常怪异的类似太极的图形,正常的太极图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通俗点说就是黑色的区域有一个白点,白色的区域有一个黑点但是这个村子形成的图形中,黑色区域没有白点而白色区域有两个黑点,这不符合八卦的原理也不符合易经中的阴阳之道,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邪之气。我们刚才所在的宅子,正正巧巧位于其中一个黑点。那老头仍然在巷道之中游荡,他应该没有任何意识,胸口的那条白色虫子支配着他所有的行动,虫子往哪边偏移他就往哪边走。
看着看着我恍然发现这老头的行动轨迹其实是规定,他好像永远走不出两个黑点包围的区域,每每将要踏出黑点区域的时候就会立刻调转方向。但这不妨碍他会威胁到我们,因为我们如果继续在巷子里转的话,最终都会转回这两个黑点中去,那么我们面临的下场就只剩下了两种一是被这老头害死,二是在村子黑点以外的范围活活困死。不过……我环顾四周来这儿的人又不是傻子,连我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破解的方法,别人肯定也能建这个村子的人又何必要费这么大功夫,做这些无用功呢?
也许建造这个村子里的人防的并不是外来的人,而是要困住这里面的东西!我打了个激灵心想着这地方反正是一刻也不能待了,先跑出去再说。沿着墙头爬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村子的外围,我先跳了下去大壮紧接着跳了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他结果被砸了个眼冒金星,躺在草地上好一会儿没缓过劲来。草丛底下应该是乱石堆咯得后背疼,我爬起来拨开草看了一眼这一看,登时把我俩刚找回来的魂又吓没了。草丛底下哪是乱石堆明明是枯骨堆,我和大壮连滚带爬躲到一边,结果不管退到哪草丛底下都有白骨。
冷汗顺着鬓角后背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我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想了想从背包里又掏出来三根笔,十分虔诚地朝着枯骨堆拜了拜,拜了四下觉得不太对脑子里想着谁之前曾跟我说过神三鬼四,人死后三年为鬼四年为神看着这些白骨的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按理说拜三下才对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这个说法,管他的随便拜吧。大壮见了也跟着我哐哐拜了起来,嘴里一个劲念叨:“对不住对不住各位不是我故意砸你们的,是他他选的这个地方跳下来,要找就找他吧。”“你他丫的能不能讲点义气!”
我捶了他一拳,随便捡了一根骨头拿起来看。这些骨头表面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坑洞,有些直接贯穿了整根骨头像虫蛀一样,我对于人体骨骼没什么研究,人死后骨骼会怎么变化也不清楚,但这种现象一看就不正常。不管怎样总之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我一把拉起大壮,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往远处的稻田走去。当初是穿过稻田来的,想要回去也得穿过稻田,但是同时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万一那些人还在原地等着守株待兔怎么办?我迟疑了一下问大壮:“怎么走?”
大壮甩了一把汗,龇牙咧嘴地看着四周的崇山峻岭,好半晌才骂了句国粹直接破罐子破摔,一指稻田。“走吧天要亡我,走哪条路都是死。”“说点吉利的指不定跑到别的村子里去,”我从背包里掏出两袋压缩饼干递给大壮。大壮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就带了几块。”我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肚子里都有东西了,脑子也跟着清醒了起来就大致推算了一下方向,朝着右手四十五度的方向走了过去,说:“省着点吃咱们不知道还得在这树林里走多久呢。”
“就哥这个运气,保准没一点事。大壮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但其实我俩确实没倒霉,但是也没走运。晕头转向地在山林里转到晚上,也没找到出去的路,反而越走越深。天越来越黑到了晚上林子里有多危险可想而知,我心里越来越着急可一着急就慌,慌了就会出错最后意料之中的迷路了。我和大壮背靠背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举着手机找信号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十,信号一格也没有。“早知道带个充电宝。”
大壮抠着手机壳目光涣散,盯着山谷中弥漫起来的层层云雾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我注意到他受伤的那根手指一直在往外渗血,不久前刚换过的纱布现在又浸透了,他也感觉不到疼无意识地用那根手指受伤的部位摩挲衣服的布料。“大壮你的手还在流血!”“啊?”大壮如梦初醒地应了抬起自己的手指头看了一眼,说:“嗷没事”然后慢慢转头向我看来,夕阳落入云海最后一抹微弱的霞光从树枝间透进来,照在大壮的脸上我明显地看到他右侧脸颊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右嘴角吊起一个诡异的角度,那半张脸都变成了青黑色眼神也与左边截然不同,像换了个人一样阴鸷地盯着我。
我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他的左半边脸还是他右半边脸却宛如魔鬼。“怎么了?”他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声音变得又尖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