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脚步匆匆,李莲花袖摆轻晃,刚转过弯,姜鸢的身影就撞进视线——红裳猎猎,像团烧得正好的火。
她刚从四顾茶会的修罗场抽身,却像逛了趟寻常园子,面上还带着几分利落后的舒展,连发丝都没乱。
方多病姜姐姐!你回来了?!
姜鸢抬眼,撞见一群人“杀气腾腾”的架势愣了一下。
姜鸢你们…这是?
笛飞声四顾茶会。
笛飞声抱臂冷哼,言简意赅。
李莲花没急着开口,目光先把姜鸢从上到下“扫”了三遍——袖口、发梢、腰间佩剑,确认连片灰都没沾,这才松快地问:
李莲花事情解决了?
姜鸢昂。
李莲花阿鸢,你太莽撞,若肖紫衿使阴招……
话没说完,又猛地收住,改为轻声叹。
李莲花还好平安回来了。
姜鸢挑眉,指尖弹开一片沾在李莲花肩头的草叶,声音带点调侃的气。
姜鸢我有数,他那些手段,伤不到我。倒是你们,怎么都跑出来了?
方多病苏小慵说你杀过来了,我们怕你吃亏准备去帮你呢。
笛飞声抱臂冷哼,瞥了眼姜鸢,见她没事,神色稍缓。
苏小慵姜姐姐,你没事就好,刚才可把我们急坏啦。
姜鸢让你们担心了。
往回走时,日头渐渐暖起来。李莲花挨着姜鸢并肩,影子在青石板上缠成缕,他轻声问茶会细节,姜鸢简略说了肖紫衿如何拿谣言煽风点火,又如何被她拆穿破绽。
姜鸢他那所谓证据,漏洞百出,江湖人不是傻子,听几句就醒过神,纷纷斥他 。
方多病姜姐姐厉害!就该让那肖紫衿丢尽脸!
回到莲花楼,方多病记挂字画,又跑去折腾,李莲花被灰呛得直咳,姜鸢见状,取了帕子递他。
姜鸢别管方小宝,先歇歇。
苏小慵帮着整理会传单就出去了。
笛飞声瞥一眼满地字画,又看眼姜鸢,默默走到廊下,倒背着手望天—— 他才不会承认,刚才担心姜鸢,赶路时运功都比往常急。
方多病对了,姜姐姐,你快看看我这些字画奇不奇!
姜鸢走过去,扫过那些带着武人劲道的书画,点头。
姜鸢是难得的藏品,小宝有心了。
方多病瞬间来劲,拉着她讲每幅背后的江湖故事,从谁在比武后挥毫,到谁把剑意融在字里,姜鸢听得认真,偶尔接句“这字倒真有几分剑气” ,方多病更来劲,说得唾沫横飞。
李莲花靠在门边,望着闹腾的众人,唇角扬起淡笑,阳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这厢,姜鸢听方多病讲得热闹,抽空往他这边瞥,眼神撞在一处时,李莲花耳尖悄悄红了红,又很快藏进笑里,他连忙转移话题。
李莲花方小宝,这么多字画你都要搬去镇上吗?
方多病字画越多声势越大,玉楼春就越容易注意到我们,快帮忙搬啊!
李莲花我看,还是让阿飞卖艺来得更快。
笛飞声……
苏小慵忽然有些懵地拿着一封信走进来。
苏小慵有封来信……
方多病谁的信?
苏小慵亮出信封,其上画着红叶。
姜鸢玉楼春。
众人一愣。
方多病展都没办,怎么信先来了?
方多病拆信,里面是封请柬,写着“玉楼春邀李莲花神医、方多病少侠赏一秋嫣红。”
李莲花看来我们想找他,他倒也想找我们。
……
几人来到一处驿站。老板上前招呼:几位是租马还是雇车?
方多病摸出请柬。
方多病赏花。
老板一见忙道:贵客稍候!
片刻后五辆马车停在门口。
老板恭敬道:贵客赏花请上车。
五人分头踏上马车,马车很快开动,方多病拉下布帘,却发现前面坐着苏小慵,姜鸢和笛飞声的马车直走,而自己和李莲花的车却拐弯了。
方多病喂,是不是走岔路了?
车老板却毫无反应,方多病想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倒了下去。
姜鸢……(迷药,想支开我们?!)
姜鸢在隔壁马车里,指尖扣着软剑,红衣翻涌间,人已经像片红羽掠出车辕,悄咪咪黏上李莲花的马车尾巴。
……
方多病迷迷糊糊栽倒,姜鸢像条影子缀在马车后,青石板上的影子缠成串。等方多病再睁眼,车还在晃,李莲花温软的声音从身后漫过来。
李莲花你醒了?
方多病这是哪里?
李莲花不知道。我也是刚醒。你倒睡得香。
方多病拉开布帘,也看不出窗外景色在何处。
李莲花指尖摩挲着窗棂,眼底闪过丝担忧——倒不是怕自己,是猜姜鸢肯定追着车跑,别被算计了。
方多病这里瞧着眼生。
李莲花一进马车就被迷倒,看来玉楼春这招就是不让人知道漫山红到底在哪。
车老板:公子,我们快到了。一会儿请公子换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