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破云而出,晨雾悄然褪去。长生阁的飞檐在天光下显露出恢弘轮廓,屋内烛火通明如白昼,正门上方的“长生阁”匾额,黑底金字,端肃威严,自带一股凛然气场。
殿门徐徐开启,晨光随之渗入。沐清棠端步前行,四名弟子衣袂轻扬,随她一同站定在大殿正中央。紧接着,沈梦瑶率三名弟子默契地靠向左侧,袁一琦也带着自己的三名弟子立于右侧,三方队伍排列规整,瞬间让空旷的大殿多了几分肃穆之气。长生灯在地面铺成规整的阵列,可灯火却失了章法。亮着的灯芯跳动着暖光,灭了的灯盏沉在阴影里,更有几盏卡在明暗交界处,火光微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彻底消散,只余下一点残暖。
三支清香在众人掌心静静燃烧,随着三次庄重的鞠躬,香穗轻轻晃动。鞠躬毕,她们上前将清香轻放于香炉内,香身立得笔直,与先前插好的香柱错落相依,袅袅青烟缠缠绕绕升向空中。长生灯看起来跟普通的灯看起来别无二致。
十位侍女从两旁走进来手捧长生灯放在众人面前,副宗主张昕站在台上主持点燃长生灯的仪式,“各位弟子,跟着我念。”
“长生灯,长生魂;人生如此灯,灯亮与命连,;人活则灯燃,人死亦灯灭。”
众人用魂力点燃面前属于自己的长生灯。千秋的长生灯是全部长生灯里燃烧得最亮的那一盏。应思妄的长生灯只能勉强照亮前方的路,感觉风一吹就会熄灭。千仞雪的长生灯跟千秋的相比显得有些暗了,跟应思妄的相比又显得很亮堂。
十名侍女款款而来,手中托着两样关键之物:一是代表身份等级的令牌,二是一截貌不惊人的枯木枝,只需以魂力引燃,宗门精锐弟子便会闻声集结。
给沐初弦四人的令牌是纯金的,给温泽川六人的令牌是纯银的。令牌正面云纹铺展如浪,两柄长剑自云间穿插而过,剑柄朝下、剑峰朝上,尽显凌厉;反面仅以阴刻手法刻着一字,恰是弟子名字的最后一字,方寸间见巧思。
沐清棠,沈梦瑶和袁一琦一一接过令牌和枯木枝,为自己的徒弟们一一系好。
返回宿舍的路途中,应思妄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手中令牌,指腹一遍遍划过刻痕。她眉眼弯弯,藏着难掩的笑意,心底的欢喜如同涨潮的溪水,顺着每一次心跳往外溢。
千秋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撇了撇嘴:“不就是块镶了点纹样的金子嘛,看你乐成这副模样,也太没出息了。”
应思妄闻言,指尖摩挲着令牌的力道都轻了些,那原本只觉精致的令牌,此刻竟真的透出几分沉甸甸的分量。她睁大眼睛看向千秋,语气里满是意外:“真、真金?这令牌居然是用真金做的?”
千仞雪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怎么,你该不会打从一开始,就认为你手里攥着的是块铁疙瘩?”
应思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靠!”随即晃了晃手中的令牌,语气里满是咋舌,“宗门这手笔也太大了,平时看不出来,一出手就是四块实打实的金子,也太舍得了!”
大师姐沐初弦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别搞错了,不是宗门舍得,是师父。”她看着应思妄诧异的表情,缓缓道,“咱们四人的令牌,是师父自掏腰包给咱们的。宗门只给弟子打纯银的,还没有实力给弟子打纯金的呢。”
应思妄将令牌贴在掌心,仿佛能感受到温度,深吸一口气,语气里满是决绝:“我决定了,往后不管怎样,我都要守着这令牌,令在人在,令亡人亡!”
沐初弦抬手给了应思妄后脑勺一巴掌,力道轻飘飘的不疼,却带着点无奈的嗔怪:“话别说太满,真要遇到要命的事,人活着比令牌金贵多了。”
应思妄揉着后脑勺,嘴角却还扬着,嘟囔道:“可这是师父给的令牌嘛,总得护好……”话里虽犟,语气却软了几分。
山门
沐清棠站在原地,目光在四位徒弟身上反复打转,语气里满是牵挂,竟像极了孩子长大离家的母亲,从日常起居到在外行事,絮絮叨叨地一一叮嘱。
“弦儿,你是大师姐,出门在外,保护好师弟师妹们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遇到危险,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释放信号弹,看到信号弹我们会出手的。安全最重要。”
“思妄,出门在外要听大师姐的话,另外,少做点丢人现眼的事,为师的面子都快给你丢完了,长点心吧。”
“仞雪,除了弦儿,你是为师最器重的徒儿,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另外,看着点你师姐(指思妄)和师妹(指秋儿),辛苦你了。”
“秋儿,出门在外要听你师姐师兄们的话。少调皮,除了你师姐师兄们,陌生人的话都不要听,特别是别跟陌生人走。照顾好自己,少给你师姐惹麻烦。知道嘛。”
“是/知道了。谨遵师父/师傅教诲。”
沐初弦四人站在一起,“师父/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