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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城,城主府,
苏新皓站在城主府的藏宝室看着城中历史,了解到了过去在这座城里发生过的事,那些他们不愿让他窥探的故事,由苏新皓自己亲自挖掘出才合适。
朱志鑫赶回来的时候,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苏新皓站在书架前,抬眼看着被他掀开的那张卷轴,
卷轴掀开林皓的容貌出现在眼前,栩栩如生,熟悉的眉眼,落在苏新皓眼中,苏新皓都有些吃惊,
朱志鑫看到这一幕一时无言,只能默默走上前站在了苏新皓身后。
“你分得清吗?”苏新皓却回头看向朱志鑫,目光如炬,“看清楚我到底是谁,朱志鑫。”
“看得清。”朱志鑫歪了歪头好似有些不解,“苏新皓,你怎么会以为我分不清呢?”
当然分得清,林皓比不上苏新皓的,苏新皓从来不是月亮,他是耀眼的太阳,那样干净明媚,赤诚热烈的人,有他在其他人都会黯然失色的。
“我只是透过他看到了你,我一直看到的都只有你。”朱志鑫抬手,随手拿起桌上的灵石,轻轻一握灵石就和卷轴一起随风消散在空中,“其实我也很讨厌他,但只有在他身上我才能找到那么一点你的影子,好像这样你就还在,我知道怀着这样的想法对他不公平,但我没办法。”
“最开始我只是太想你了,想找一个像你的人,林皓,他很好的满足了这个要求。”朱志鑫抬眼目光落到了苏新皓身上,神色无波无澜只是那双眼睛有着化不开的悲伤,
“其实过往的这些人中,林皓的长相不算最像的,但他,确实是最像你的。”朱志鑫的目光一点一点描摹着眼前人的眉眼,
“他不单单是长得像,是性格,神态,脾气,甚至于处事风格都近乎一模一样,有时候他用着相似的语气唤我,那个瞬间我会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我们当初在一起的那个时刻,你曾经是那样喜欢过我啊,苏新皓,你知道在那些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听着我震耳欲聋的心跳突然停滞,感受着过往的执念疯狂滋长的时候,我的内心有多煎熬吗?我,真的!要疯了!”
泪水涌出眼眶,朱志鑫的声音几乎哽咽着,神色凄凉,痛苦爬上心头那些他压抑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地全部涌出,令他近乎奔溃。
“我也确实快疯了!”朱志鑫垂下眼,任由泪水一滴一滴落下,
“苏新皓啊,苏新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偏偏要一意孤行!?你明明知道的,我不是想要你死的,我只是想要你爱我啊,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苏新皓看着眼前人逐渐低下的头,想起了曾经的往事,曾经,多么遥远的一个词啊,他都快忘了他百年前是怎么死的了,
其实他说他不怪朱志鑫,这是真的,他的死哪有那么多阴谋,只是时局所迫而他又一意孤行罢了,当初他太骄傲了,又过于负责,出了什么事都要挡在最前面,
仿佛在天道的剧本里苏新皓的死是必然的,他注定会是牺牲品,天才的陨落就如鲸落般,一鲸落而万物生,而朱志鑫只是无形之中加速了苏新皓陨落的时间。
无心插柳,只是他们心中有愧。
“阿志。”苏新皓的手放到了朱志鑫的肩上,他想开口安慰他,说自己并未怪他,但唤出这个称呼的那刻他实在恍惚的厉害,
而朱志鑫听到这声阿志后,抬眼看向苏新皓,那双眼睛被泪水冲刷过,此刻眼尾泛着红晕,漂亮的不像话,朱志鑫看到苏新皓失神的模样,表情有些失控,“你为什么一定要殉你的道?无论出什么事你都要挡在前面!”
朱志鑫气愤质问,“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恨我,我都快恨死你了!你知不知道你死在我眼前对我有多大的伤害!”朱志鑫伸出手看着眼前白皙的双手身子忍不住颤抖,好似噩梦重现,神色彷徨,“我就站在原地看着沾满了你鲜血的这双手啊,苏新皓啊,你让我怎么办啊!一切都毁了。”
这话说出口朱志鑫的声音又一次哽咽几乎泣不成声,那双手颤抖着抬起落到了苏新皓的眉眼间,他神色愈加痛苦,语气也轻了下来,好似在忏悔,
“是我的错,我当初如果没有伤到你就好了,明明只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啊!是我亲手毁了这一切。”
朱志鑫的手无力的滑落,只能强硬地将眼前人纳入怀抱,
这个迟到的怀抱,迟了一百多年,朱志鑫不容拒绝的用力,好似想要牢牢抓住眼前人,心跳透过骨骼传递,好像还如当年的心动,只是两人之间到底是多了许多隔阂。
苏新皓平静地感受着深埋心底的感情又一次破晓,他自问是个理智的人,但他骗不了自己的心,再见朱志鑫时的心软他就该明白的。
七七总说时间会抹平一切棱角和悲喜,但苏新皓却觉得时间只会掩盖或淡化那些旧痕迹,但当有一天你又遇到那个人,你会发现曾经走进心中的人其实一直在心里,只是理智在规劝,错过就错过吧,他们又回不去从前。
苏新皓沉默着抚摸着朱志鑫的背,无声的安慰正如过去那般,任由朱志鑫宣泄着情绪。
门外,张泽禹靠在窗边,听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左航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张泽禹抱剑站在那里,明明艳阳高照却让人无端觉得这阳光好似无法穿透他的内心。
左航的目光扫过屋内,神色了然,
“站在这里干嘛?”
张泽禹听到左航的话并未抬头,只是垂着眼声音有些闷闷道,“等人。”
左航轻笑,然嘴角的笑却有些苦涩,罕见的关心起了张泽禹。
“张泽禹,你这又是何必呢?”
左航这句话问的实在有些没头没脑,但张泽禹却是个聪明人,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抬眸看着左航脸上还未掩去的落寞,“那你又是何必呢?”
左航避开了张泽禹看向他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又恢复了过往的模样。
张泽禹却好似被左航打开了话匣,微微抬头仍有阳光穿过枝叶撒在脸上,语气轻如微风拂过,“真令人不开心啊。”
张泽禹的手放到了心口处,感受着那里的悸动,这么多年了,苏新皓还是放不下朱志鑫,心跳是不会骗人的。
张泽禹突然有些难过,他感受着胸腔内与苏新皓同频共振的心跳,
他真的好嫉妒朱志鑫啊,凭什么啊,凭什么苏新皓那么爱他,他哪点不如朱志鑫了,明明他也那么爱苏新皓啊,他怎么眼里就只有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