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去墨国吧,”灵梦辞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想理对方。
“直接走吗?东西呢?”
“东西阿恕会带着,跟我们不同路。”
“不一起吗?”
一起?可笑,您可是太子啊,这路上肯定不太平,我的东西可贵重了,经不起折腾。灵梦辞心中翻了个白眼,果断拒绝.
墨寒渊注意到了灵梦辞头上的发饰,微微挑眉。
“发饰是甄俊杰送的?”
“是啊,你怎么知道?”灵梦辞好奇地看过来。
“原本这发饰我母后也想要,结果被他买走了,当时我们都认为他是送给自己未婚妻的,还想看看他找了谁,竟没想到他是送你的。”
灵梦辞听后,很自豪的说:“这有什么,太子哥哥每周都送东西,我都装不下了。”
墨寒渊了然,古来质子在外的生活条件并不好,但灵梦辞却能住在宫中,甚至连安皇都派人来嘘寒问暖。
原来是因为甄俊杰每次送的东西都价值连城,安皇不好亏待她,只得将她捧得像祖宗一样。
“走吧。”墨寒渊领着灵梦辞到了两个豪华的马车旁,那有好多影卫笔直得站着,面不改色。
灵梦辞有些惊讶:“你....你这是来接我的还是来攻打安国的?”
“来接你的。”墨寒渊还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那也不必带这么多影卫吧?”
“呃....其实也不多,就五十位。”
“就五十位?!”灵梦辞张大了嘴,随后有些不满:“我才只带了一位呢!”
闻言,墨寒渊挑眉,“您只有一位吗?”
“对啊,我只有阿恕,之前那个侍卫是阿恕的。”
“他的?”
灵梦辞不假思索地说:“阿恕是阁主。”
一瞬间,空气凝固。
墨寒渊突然看向灵梦辞,问:“就他?阁主?什么阁的?”
“嗯.....尘心阁的。”灵梦辞平时很少研究这块。
“尘心阁的阁主......寒恕!他叫寒恕?”
“对,知道的还挺多,不愧是寒渊哥哥呢。”虽然说着赞美的话,但是梦辞对他起了些警惕。
“过奖,上车吧。”墨寒渊上了第一辆马车。
灵梦辞看到他上车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着他上了同一辆的马车。
“公主,您的马车在后面……”墨寒渊温和地提醒。
“我知道,但我就要跟你一起坐。”
“这...…”墨寒渊有些为准。
“怎么?不行?”灵梦辞挑眉.
“行.....”
真拿她没办法啊…....
灵梦辞坐在了他对面,撩开帘子,最后看了下安国的皇宫,马车动了起来,平稳的行驶着。
“在这待了五年,竟然一点留恋都没有,真是可悲啊……”灵梦辞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笑意。
身为质子,她饱经红尘滚滚的风霜,回望灰天败地的寂寥。
“公主,别想了,会下棋吗?”墨寒渊转移话题。
“会。”
“来一局?”
说着,墨寒渊拿出棋子放到棋盘旁,示意灵梦辞选一个颜色的棋子。
“好。”
灵梦辞想都没想拿了黑棋,对面的人意外地挑了挑眉。
“大部分女孩都会选白棋吧?”
“白色有什么好看的到一点黑就脏了,我最讨厌脏东西了。况且,白色代表单纯可爱吧?单纯可爱在这尘世间是傻子的吧?我才不想当傻子,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帮数钱,这样的人真悲催啊……”
墨寒渊怔了怔,对方对白色的理解真是与众不同,但若细细摸索,便觉得此活有理。
灵梦辞打量了一下墨寒渊,看到了他墨色长袍,说:“寒渊哥哥,我喜欢你……”
墨寒渊挑了挑眉,等着她说完
“……的衣服。”灵梦辞将话讲完了。
……我在想什么?墨寒渊干咳了两声,随后向灵梦辞示意她先出棋。
灵梦辞毫不犹豫地下棋,墨寒渊镇定自若的出棋,两人还时下时聊几句。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墨寒渊头也不抬地问。
“还好吧。”灵梦辞面不改色的回答。
“安国怎么样?”
“凑合吧,起码比凌国好。”
“对凌皇有意见?”
“岂止是有意见,更多的是仇恨。”
“凌皇杀了您母后,您想灭了他吗?”
这句话,灵梦辞执棋的手一顿,停在半空中,凤眸低垂,抿着唇。
他可不只杀了我的母后啊……
想到这,灵梦辞竟咳嗽了起来,咳出了血。
她若无其事地将血擦掉,很显然,她已习惯了。
“您怎么了?”墨寒渊忙问,他不知道对方反应会这么大。
“没事,老毛病了。”灵梦辞垂眸,一脸无所谓。
“到底怎么回事?”墨寒渊态度不依不饶。
灵梦辞叹了口气,说:“我这个病是心疾,不好治。”
“再不好治您也能治吧?”
“我能治和我想治是两回事。”
墨寒渊闻言皱眉:“为什么不想治?”
“呵……”灵梦辞轻笑出声,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要知道,我这病,是父皇逼出来的,他知道心疾到了一定程度是会死的,所以他希望我死,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他,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他先死。”
墨寒渊眼神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才道:“公主,您疯了。”
“呵,是啊,我是疯了,我在五年前就疯了,父皇杀了我的母后,娶了新后,就像当年杀了先皇后一样的决绝!”
“呵,可他忘了,曾经的凌国可是我母后的母国,要不是母后,他一个尚书家的庶子是怎么当上国君的?那是母后用满身鲜血伤疤、拿命换来的!”
“母后杀了自己的父皇,将他扶上皇位,到头来,竟只当上了皇贵妃,皇后之位另有其人,是太子哥哥的母后甄苒儿。我母后并不怨,甄皇后也很照顾母后,情同姐妹。”
“可过了四年,父皇查出甄府藏兵的事,灭了甄家九族!甄皇后自刎了,留下了仅三岁的太子哥哥。”
“其实甄府藏兵是为了父皇,怕他有突发情况没有兵权,所以才训练了兵,可偏偏父皇疑心重啊……”
说到这,灵梦辞苦笑一声,清澈的眸子里闪着泪光,惹人生怜。
她继续道:“甄皇后死了,就让母后坐上了凤位,可是母后整颗心都凉了,甄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
“文武百官纷纷上书求父皇给甄皇后、甄家正名,丞相大人甚至以死进谏,血溅朝堂,文武百官都寒了心!”
“呵呵…父皇并没有听进去,一十五年帝王书,为了一个皇位全都白读了!”
“两年后,我出生了,父皇破天荒地宠我爱我,但查出我是煞星命格之后,又弃了我,将我送到安国。”
“这期间,他杀了母后,娶了国师之女白小莲为后,她一身白衣勾得父皇没了理智,在芙蓉帐里共度春宵。”
“是啊,她白小莲多么单纯可爱啊,连一个死人都怕,引得父皇如此宠爱。可父皇贵人多忘事啊,我母后在没见到他之前,也是单纯、清白、干干净净的!”
灵梦辞撕心裂肺地说着,泪水不自觉得流了下来。
墨寒渊怔了怔,他终于知道灵梦辞为什么讨厌白色了。
“我的母后死了,她爱错了人、帮错了人,杀错了人!可惜一切都迟了,她爱上了父皇,帮上了他,杀了自己的父皇母后以及一切威胁到他的大臣们!”
“当时父皇口声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两心共白头。’这句话他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简直是可笑至极!他杀了母后,那可是我的母后啊!他怎么敢!”
言罢,是灵梦辞打翻了离她最近的棋盒,里面的黑棋打翻在地,就如她的心碎了一地。
墨寒渊看着地上散落的棋子,皱了下眉,神色复杂。
“咳咳……”灵梦辞脸色苍白地坐了下来,呼吸急促,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灵梦辞擦了擦,自嘲地笑出了声,同时好奇地说:“父皇喜新厌旧,来猜猜看,她白小莲能活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