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的小屋中,半夜三更,苏琪突然惊醒,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小屋里现在是伸手不见五指,火烧的只剩下一些红碳了,她赶紧边往火堆里边吹气边加柴火。
不一会儿火焰就重新燃了起来,看着重新燃烧的火焰,苏琪稍稍松了口气,但是把她惊醒的那股不安还是没有散去。
她便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柴,心想不能睡太死了,不能再让火熄灭了。
不一会儿,困意卷土重来,她禁不住连连点头,没过多久就又要睡着了。
突然,一阵阴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将本就不大的火焰吹得快要熄灭了,苏琪吓了一跳,顿时清醒了过来,慌忙俯身吹火加柴,那火堆才勉强留了一簇火苗。
正当她准备继续加柴让火烧旺点时,她突然听到了一些声音。
那些声音是从屋外传来的,起初她以为只是风声,但是她很快就发现那些声音不对劲,不像是风声,听起来更像是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她顿时汗毛倒立,额头沁出了一层毛毛冷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堵的她呼吸都困难。
本来苏琪还想自我安慰,外面的东西也许只是路过,但屋外迟迟不肯远去的脚步声打破了她的幻想,而且听那些细碎的脚步声,外面的东西肯定还不只一个。
屋外的脚步声甚至是在绕着小屋打转,并且还在一点一点的靠近。
她颤抖地伸手想去够放在旁边的短剑,突然又一阵阴风吹来,彻底熄灭了本就不大的火焰。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外面的脚步声也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提高了绕圈的速度,并且还在向小屋靠近。
苏琪听着屋外那不怀好意的脚步声,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颤抖地在周围抓了好几次,终于摸到了短剑的把手。
外面的脚步声还在逼近,刺激着她的神经。
苏琪赶紧把短剑拖过来抱在怀里,感受着怀中的重量,她稍微安了一点心。
她还有武器,至少能跟外面的东西拼一拼,想到这里,她心一横,抽出了刀鞘里的短剑,要是外面的东西冲进来的话,她拼死也要带走一个。
但在她抽出短剑的一瞬间,外面的脚步声突然慌乱了起来,然后很快远去了。
苏琪愣住了,听着外面匆匆远去的脚步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意识的以为一定是黑暗中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来了。
她紧握着短剑,在黑暗中恐惧的等待着接下来的遭遇。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赶紧去拨那已经熄灭了的火堆,好在底下的碳还燃着,吹气加柴来一遍,火就又重新燃了起来。
经过这么一遭,她睡意全无,抱着短剑守着火就这么过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缝隙照进小屋时,她才终于放下心来,如山的困意一下向她倾倒下来,她抱着剑倒头就睡……
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大中午了。
她感觉自己现在有渴又饿,于是赶紧起身出门,去附近小溪边喝了点水顺带吃了点浆果充饥。
等到吃饱喝足后,她又回到小屋外,她这时才想到检查昨晚试图袭击她却又匆匆离去的生物留下的痕迹。
绕着小屋仔细检查了一圈后,她大概推测了一下昨晚屋外的情形。
按脚印的大小来看,如果符合她所知道的常识,昨天晚上来袭的那些生物的体型应该跟成年金毛犬差不多大。
而按脚印数量来看,那些脚印杂乱而众多,看上去像是有五六只动物在这里打过转,但如果想那天晚上的六腿动物一样,有不止四只脚,那数量就不好判断了。
这些脚印以螺旋状接近小屋,最近的一处脚印离大门只有不到两米了。
最后,这些脚印又匆匆远离了小屋,延伸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站在这些脚印跟前,回想起昨晚的情形,苏琪感到一阵后怕,要不是昨晚那些生物突然离开了的话,那她的结局很可能就是命丧于此了。
想到这里,她又感到很疑惑,那些生物怎么就会突然离开了呢?还有第一天来这里时遇到的“捕蝇草”,本来按它的体型,一口吞掉她是绰绰有余了,但最后也只是瞪着她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苏琪仔细回忆着这两次遭遇的共同点,试图找出到底是何种原因让那些生物放过了她。
无意间,她的看向了手中拿着的短剑。
苏琪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两次遭遇她都把短剑拔出了剑鞘拿在手里自卫。
难道这就是那些生物放过她的原因吗?
这把短剑还是妈妈在把她送到这里前塞到她怀里的,没有这把短剑的话,说不定她就走不到这里了,上面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特别之处让那些生物忌惮,以至于刚从剑鞘里拔出来就让那些生物自己离开了。
苏琪双手捧着短剑凑到眼前借着阳光细细端详着,这是她拿到这把短剑后第一次有时间仔细看它。
这把短剑套上剑鞘全长大概40厘米,比她的手臂略短一些,剑鞘是皮革材质的,在尖端和开口处以及中段用银白色金属片加固,铁片上还雕刻着一些花纹。
短剑剑柄大概十几厘米,她单手握住刚刚好,中段手握住的地方是木制的,手感很不错,握起来也不会打滑。
十字形护手是金黄色,起初苏琪以为是黄金,但看硬度应该是黄铜,上面都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剑柄处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透过阳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银白色剑身宽大概四五厘米,这些天她用这把短剑劈劈砍砍,上面却连个卷刃都没有,仍然保持着吹毛可断的状态。
剑身上面还镌刻着好似文字的黑色扭曲花纹,看着这些花纹,她恍然间感觉这些花纹正在像水流般缓缓流动,可定睛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些花纹让苏琪想起了那天送她来到这里时用的法阵上的文字,说不定两者之间真的有什么联系,甚至这就有可能是那些生物忌惮的原因。
端详了一番后,毫无赏剑经验的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是一把好剑,也许还蕴含着一些神奇的力量。
除此之外她实在看不出什么了,剑身上的文字虽然让她感到眼熟,但她是一点也不认识。
既然看不出什么东西出来,苏琪就把剑小心地收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是妈妈留给她的东西,肯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的,既然那些生物都怕这把短剑,每天晚上她就把剑拔出来握手里应该就可以放心睡觉了,用不着每天晚上再花大力气爬树或者整晚整晚地守着火了。
想到这里,苏琪突然想起来今天已经是自己在这个地方停留的三天了,是不是该继续前进了呢?
可她又不太想就这样放弃这个现成的落脚点,再怎么样也要多待几天调整一下状态吧,前些日子天天睡树上,现在她全身没一处是不疼的。
而且好不容易试出来了怎么生火,怎么着也要吃点热乎的。
经过苏琪的一番思想斗争,最后就这么定了,在这地方多待几天调整好状态再继续出发。
接下几天,苏琪都是在这个林中小屋度过的。
这几天里,她也没闲下来。为了不再吃那些讨厌的酸浆果,苏琪还试着在周围寻找其他能吃的东西换换口味,甚至试图在附近的溪流里捉鱼来吃。
鱼是没捉到,那条小溪里目之所及处连条鱼的影子都没有,这让她很是失望。
不过好在她倒是真让找到几种她认识的能吃的野菜,但条件所限,这个小屋里原有的那些容器不是成了一堆碎片就是锈的更本没法用,附近也没有合适的石板,现在她就连水都没法烧,更别提那些野菜了,她也只能把那些植物洗洗生吃了,虽然味道也不咋地,但总好过那酸的让人皱眉的浆果。
解决了食物问题后,苏琪还抽时间树枝木棍苔藓什么的,试图把小屋上那些四处漏风的缝隙给堵上,不过堵上后火堆造成的满屋子的烟让她不得不把那些缝隙又给重新弄开,最后白忙活一场。
这些天苏琪就这样整天都忙忙碌碌,没事她也想方设法给自己找点事做,她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害怕一闲下来就又想起那些画面。
每次回忆起那些惨死的家人而她却无能为力,那种绝望的哀伤就沉甸甸地压在心底,让她觉得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会带来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窒息感。
后面几天她虽然能安心睡觉了,但她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折磨着,一遍遍重复着那天的惨剧。
苏琪试图阻止这一切,却发现她就连在梦里都做不到,梦的最后一幕无一例外都是那个领头人拿着弯刀割下了她的脑袋,这时她就会从梦里惊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睡,在黑暗中默默流泪,直到天明。
苏琪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那群黑袍人要袭击她家,为什么最终活下来的人是她。
妈妈说她是家里最特殊的孩子,但她自己却并这么不觉得,她只是个十六岁还在读高二的女孩,胆小,社恐,相貌平平,成绩平平,放在人堆里一转眼就认不出来的那种。
家里同辈的兄弟姐妹们可以说是都比她强,不但个个容貌姣好,成绩优异,甚至还有有特殊的魔法天赋,不像其他人顶多让个小东西飘起来或者点个火苗,更不像她一样根本就不会魔法。
苏琪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最后活下来的人不是她,而是家里其他同辈……
但最后却是她这样一个没有天赋,平平无奇的人稀里糊涂的活了下来,她至此还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家里人除了那个木箱子和妈妈给她的刀外什么也没有给她留下。
但她还记得妈妈对她说的那句“你以后会明白的……”
看来所有秘密都藏在了那个木箱里了,不管怎么样,她不能永远回避这件事,只要她还活着,只要那些黑袍人还在,她终究还是还是得面对现实,不然就对不起死去的家人们。
最终,苏琪鼓起勇气,决定打开木箱,面对这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