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之巅,雪花纷扬,万物素裹,静美如诗。
李寒衣在自己的草庐边煮了一壶茶,与人道别。
一人是她的…知己。
拿着伞,带着恶鬼面具。
另一人是一个登徒子
留着小胡子,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发型潦草。
李寒衣此次并肩作战,虽然明白暗河和我们并不是可以一直同行的人,但我确实敬佩你们。
李寒衣倒了几杯茶。
苏昌河你如今已是雪月城的二城主了,说话的姿态也有些高了呀。
苏昌河笑道。
苏暮雨摘下了面具,走到李寒衣面前,将茶杯捧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缓缓道
苏暮雨好茶。
李寒衣下次再相见,应该不是朋友了吧。
李寒衣沉声道。
是啊,以后可能就要…与他为敌了。
苏昌河大多数时候你见到暗河,那么就是暗河要杀你。
苏昌河没有喝那杯茶。
苏昌河我们该回去了,北离江湖的新时代已经来了,那么暗河的新时代也将到来。
彼岸也快到了
李寒衣你的话中似有深意。
李寒衣幽幽地说道
苏暮雨重新戴上了面具,转过身
苏暮雨还是希望可以重逢的。
希望能…与你再相逢。能…与你并肩而立。
苏昌河那得活到那一天。
李寒衣苏暮雨
她站在原地良久,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内心反复掂量着。最终,还是轻轻唤住了他的背影。
苏暮雨有何事?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背对着她,他不敢转身,仿佛只要一回头,那藏在眼底的深情就会如决堤之水般倾泻而出。这份感情,他不想让她察觉,更不愿见她因此陷入纠葛;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逃避这注定无法言说的情愫,害怕一旦深陷,便再难自拔。
李寒衣我…,那庭院的…孩童望你能护着,我要闭关了。
苏暮雨好
这份感情,他们心知肚明,注定要背负太多异样的目光。
苏昌河暮雨,走了
苏暮雨嗯
他淡淡地回应
苏暮雨暮雨就先行离开了
他轻轻侧过头,想看她一眼。然而,她已悄然转过身去,他握紧手中的伞,终究还是默默回过头离去,只留下一个残留茶香的茶杯,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话语。
她告别后便一头扎进了修炼。一年的时光在剑光闪烁中悄然流逝,寒来暑往,四季更迭,唯有那道每日破晓时分准时响起的拔剑声从未间断。当她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浑身散发着一种洗尽铅华后的沉稳气质。
她此番归来剑心冢,是为了探望外公、阿娘和弟弟。唯独阿爹,在她闭关的这段时间里,于南诀大战中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她再也听不到那声“小寒衣”了
她还记得那天他站在阳光下的身影,承诺一定会回来看她和阿娘弟弟的。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再也没有回来。
父亲,你失信了…
她感到一阵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双肩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起初只是小声抽泣,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最终化作压抑许久的恸哭。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无力感,在这一刻决堤而出。
帝王家最是无情,明明她的阿爹什么错都没有…
寒风呼啸的苍山之巅,她再次踏上这块地方,试图用无尽的修炼来麻醉自己。漫天飞雪中,天地一片苍茫,就在她以为这世界只剩自己时,一抹孤寂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人静静地伫立在雪地中央,一袭青衫被风雪染白,手中紧握着一把油纸伞,伞面早已被积雪覆盖。
尽管背对着她,却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执着的守候。那身影在纷飞的雪花中纹丝不动,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又似愿意继续等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颤,眼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泪光。原来,有些等待,比时光更漫长;有些深情,比冰雪更凛冽。
李寒衣苏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