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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出现在陌生的地方,卓翼宸警惕心暴起,抬高剑柄作防备状,四下打量:
卓翼宸这是何地?
弥杳员丘山。
弥杳素手微掀,屏障霎时破碎。
她闲步走到一边,手中油纸伞也幻化成一抹流光萦绕于发间,变成了一根发钗。
员丘山?
卓翼宸心神一凛,他当然听过员丘山的传闻,那个令无数权贵都趋之若鹜,终其一生都向往的地方。
他防戒心不减,还加重了语气,
卓翼宸你到底是何人?
可是故意靠近文潇且救下她,为的就是道不明的目的?
弥杳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渗人,就像一个优秀的猎手瞄准了猎物般。
她徐步靠近他,声调悦耳,似带着引诱地哄骗,
弥杳叫一声‘姐姐’我就告诉你,如何?
此时的卓翼宸与弥杳之间相差不过拳头大小,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子轻浅的呼吸声,还莫名有一种良家子弟被逼良为娼的感觉。
弥杳你手里这拿的是云光剑吧。
弥杳没等卓翼宸回话,冷不丁开口。
弥杳那你可知如何使用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
卓翼宸略有怀疑,不确定地问道:
卓翼宸你不会要说这是冰夷族的最高机密吧?
弥杳当然不会。
弥杳否认,
弥杳唔...其实我也不知道它的正确用法。
卓翼宸刚要炸毛,就听弥杳话锋一转,
弥杳不过我有幸亲临过冰夷族人用其斩妖的现场。
她又补上一句,“你这一看就差点意思。”
卓翼宸心道,他忍。
能见过那等场面的定都是大拿,是前辈。
他不能和前辈置气。
卓翼宸姐姐。
想通以后,说出来也顺口许多。
甭管他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他是不是说了吧。
秉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卓翼宸又叫了声,
卓翼宸姐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何人了吗?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便是无限循环。
左不过是一个称呼,他又不能少块肉。
再说他已经大概猜到弥杳的身份了,就算她耍赖不说他也能根据她的形态判断自己的猜测是否有误。
弥杳望着卓翼宸那水汪汪的小狗眼,心都要化了。
果然还是弟弟好骗,不像朱厌那个千年大妖,心思比筛子都缜密。
得偿所愿的她如约幻化出本体的迷你版浮于掌心,卓翼宸则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弥杳想起赵远舟那个家伙好像送了文潇一束花?
如此想着,掌心幻像也跟着变化,最后变成了一根树枝,飘着飞到了卓翼宸眼前。
弥杳见面礼。
弥杳示意他收下,她不信这小鬼灵精在知晓她身份后还会拒绝。
这可是好东西。
卓翼宸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令他为难的是他该怎么收纳住。
他犹豫着接过,那树枝就像有生命般爬上他手腕,化成一个木镯首尾相接。
礼尚当往来,卓翼宸却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能回给她什么。
总不能像文潇一样“回”一记刀痕吧。
像是察觉到了卓翼宸的难言之隐,弥杳善解人意地提议道:
弥杳多叫我几声姐姐就好了。
来了,又来了,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卓翼宸紧绷着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生硬的借口,
卓翼宸缉妖司还有要事等着我处理,劳烦姐姐送我回去吧。
弥杳好啊。
尾音未散,卓翼宸就发现自己已然回到了缉妖司。
这么洒脱吗?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惆怅,许是弥杳的举措给了他一种用完就扔的错觉?
“阿嚏!阿嚏!”
地牢深处传来两声巨响的打喷嚏声,卓翼宸刚想持剑戒备,就听那道声音的主人怨念道:“谁这么记仇,还在背后骂我?”
卓翼宸登时像没事人一样将剑插回剑鞘,吩咐侍卫看好地牢,自己则挥挥手走了。
虽然这地牢根本关不住他。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干的。
在员丘山假寐养神的弥杳打了个喷嚏,茫然过后默默地为自己填上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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