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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
蜚把头垂得低低的,似是不太好意思说这个话题,声音瓮声瓮气的。
虽然他并不懂喜欢是什么,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又是怎样的。
但他体会过他样的感受。
只要看见青耕笑,他便也会跟着笑。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跟随。
想来,这就是喜欢吧。
弥杳见状略一勾唇,嘴角挂着微弱的弧度。
相比有情人天各一方,她还是更愿意看他们终成眷属。
她又问起了提过不止一次的话题。
弥杳你可有什么未解的心愿?
濒临死际却被拉回的蜚猛然抬头,满眼都泛着希冀的光。
虽然他并不对此抱有什么期望,但是万一呢。
“您...会帮我实现吗?”
连尊称都用上了。
弥杳也许呢。
弥杳并没有直接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虽有心想助这对有情人一臂之力,但她也不是谁都救的。
在品性这关,是一定要达标的。
蜚的眸光黯沉下来,复又轻叹一声,似是认命了。
“姑娘...可否把我的内丹还予我?”
还给他再自曝一次吗?
弥杳直指出问题要害:
弥杳治标不治本,就算你再捏碎上万次,瘟疫也不会因为你的逝去而消失。
话音刚落,弥杳就觉得周身的气波有些许浮动。
她知道他们二人的话题必须尽快终结了,否则赵远舟定会察觉到什么。
索性直截了当地问着他:
弥杳若给你个实现心愿的机会,你会做什么?
蜚似有所察,而后斩钉截铁地回道:“我想做个凡人。”
弥杳可以。
弥杳马上接道。
弥杳但作为交换,你的内丹需给予我。
蜚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见此,弥杳素手微抬,祭出了一份契书。
上面写的是二人谈话的内容。
直到按下他的手印,蜚才恍若初醒般问了句:“为何要帮我?”
那契书的开头便写着‘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能立下如此誓言的岂能是池中之物?
她到底是什么人他并不想知晓,他只想知道这般厉害的人为何会出手帮他。
契约生效,蜚的内丹被弥杳掌心生出的枝蔓一点点吞噬。
只是外表还蒙上层雾光,是以蜚并没有瞧见过程,只是猛然双膝跪地,捂着胸口心恸不已。
他感觉自己的魂魄正被巨力拉扯着,浑身绞痛不休,七窍都在流血。
有那么几瞬蜚都想放弃抵抗,直到听见弥杳忽远忽近地呼唤。
她说若你就此放弃,便无法变为凡人。
她已实现了契书上的约定,但倘若立契的另一方因自身原因没能成功,她概不负责的。
其实弥杳是能帮他减轻些痛感的,但他们已不在屏障之内,她不好出手。
是了,在蜚双膝跪地的时候,屏障刚好撑到了险些被人察觉的临界点。
是以在众人的视角里,蜚是捏碎了自己的内丹,后而露出了如此的痛苦神色。
软榻上的青耕若有所感,她缓缓睁开双眼,在瞧见地上痛到闷哼的蜚后,快速起身扑到了他的旁边。
她焦急地叫着蜚的名字,颤抖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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