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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都在庆幸还好察觉及时没酿成大祸之时，弥杳暗自蹙了下眉头。
她怎么在这枚针上嗅到了些熟悉的气息呢？
弥杳要走了卓翼宸手上的银针，并提出让他们先去桃源居找赵远舟，她要回趟员丘山证明自己的猜测。
说完就化作一抹流光不见了踪影。
几人见状都有一点小慌，习惯了与之同行，乍一分开总觉得少了点底气。
但感觉归感觉，他们也不能因为弥杳不在就终止行动。
兵分两路。
卓翼宸在明处，文潇等人在暗处。
前者光明正大地从大路赶往桃源居，后者则抄着各种小道走着近路。
由于后者的行事过于拘谨鬼祟，导致他们是在前者之后抵达的目的地。
卓翼宸在踏入桃源居院子的那一刻起，赵远舟就感知到了。
他就静静坐在榻上，不仅等来了卓翼宸，还有他手里的两坛酒。
许是崇武营刻意传播，又或是百姓生活太过乏味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向王下死令命缉妖司捉拿缉杀赵远舟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大街小巷评头论足的不再是谁家妻妾的美貌，而是赵远舟这只妖。
虽说这桃源居远离市集，但也并非鲜有人至，附近几公里范围内的风声，他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他见着卓翼宸带来的两坛酒，自知实情如何却还是忍不住打趣道：“卓大人这是为我送践行酒来了？”
说着还状样往他身后瞧了瞧，“怎么只有酒，菜呢？”
听说凡死刑犯者，都会在行刑前吃上一顿丰盛的饭菜，是为断头饭。
因为信奉“宁做撑死的鬼，不做饿死的鬼。”
卓翼宸刚酝酿好的低迷情绪就这么被打断了，他没好气地呛了回去。
卓翼宸你不是妖吗？就算死了也不会变成鬼。
他顿了顿，继续道：“妖鬼？鬼妖？”
“噗...”赵远舟到底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们卓大人居然也有这么童真的一面，又刚好被我看到了，真是幸哉啊！”
文字组词，可不是三岁孩童才会做的事？
面对赵远舟的调侃，卓翼宸罕见地没有怼回去，而是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方才他说完那句话就有点后悔了。
世间有凡人死后会变成鬼的传闻，可是妖...
他虽未亲眼见过，但曾听文潇提起过。
妖会在濒死之际显出内丹，进而牵连全身直至迸发，化为尘烬消散在空中。
世间再寻不到其存在的一丝痕迹。
那时他只觉天方夜谭，眼下却是近在咫尺。
他承认当事情摆在他面前时，私心是不想看见它真实发生的。
就像他曾立下誓言，一定会亲手了结他们的恩怨。
可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点滴过往，都让他有种错觉，也许誓言可破，也许...
卓翼宸赵远舟，你相信天命吗？
赵远舟相信。
赵远舟的不假思索让卓翼宸很是诧异，他以为赵远舟会说出同他一样的回答。
他不相信天命，相信事在人为，恰如天命可改。
可赵远舟却说他相信。
为什么？
赵远舟就像一本写好结局的书，不管你看多少遍，结尾都是一样。
赵远舟娓娓道着，却让卓翼宸莫名有种这本该是他说的词的感觉。
赵远舟未说完的后半句话是，“又如我这一生，便成了天地戾气的容器。”
是一诞生在世间就被天意冠有的命运，亦是一生都要遵守的不规。
无人能逃脱天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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