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丹对妖的重要性不亚于心脏对人。
与冉遗相处了这么久的齐小姐怎会不清楚?
身子重心一个不稳,趔趄着险些跌倒在地。
还好裴思婧手比眼先行,及时伸手捞住了她。
卓翼宸神情凝重,持着云光剑把整个地牢探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排除他人动手的可能便只剩下自主为之了。
赵远舟捏了捏眉心,“再等等吧!”
他没说的是,他怀疑冉遗的情况同蜚一样。
没有了内丹,下一步便是转化为人。
这等手段想来也就只有弥杳能做到了。
当然,这仅仅是他的猜测,至于实情为何还要等冉遗清醒过来才能得知。
谁都不知道冉遗这一晕何时会醒,却也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先走。
除却齐小姐和侍卫外,在场的其他人选择留下来都是因为弥杳。
他们并不想接受弥杳消逝这个事实,所以拼命地寻找与她有关的消息和她留存下来的痕迹。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弥杳仍然存活于世间,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或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冉遗终于在众人的瞩目与期待中苏醒过来。
刚睁眼就乍一看到这么多人,方才还浑浊的脑子瞬间变得清明。
见他挣扎着要起身,齐小姐也不顾他犯妖的身份,连淑婉的礼仪姿态都放在了一边,三两下举步到冉遗身边,扶着他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刚体会过剜心般切身之痛的冉遗声音中带着沙哑,一副病弱公子的模样。
熟识冉遗数年的赵远舟再清楚不过他这只妖,一眼辨出他多半是装的,连半分怜惜也没分给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内丹呢?”
冉遗眸光一闪,心知肚明却故作才发现般脸色突变,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赵远舟又道:“行了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语气有些不耐。
冉遗收放自如,挑眉看着他,似在回应他:“你知道什么了?”
赵远舟见状直言不讳,“你和杳...弥姑娘做了什么交易?”
习惯性唤弥杳“杳杳”的他险些没收住口。
所幸众人的注意力不在他,也就没人发现。
冉遗心道交易这个词用的未免有些太难听了,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头雾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远舟快要被冉遗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狠狠垂下眼睑又抬眼,把方才的事情简略概括了一下。
这下不仅冉遗,连他自己说完也不由恸从心来。
其他人亦是如此。
说来惭愧,他文采有限,渲染不出那场面的悲壮。
但即便如此,亲身见历的几人也不由跟着他的叙说重温了一遍。
本就阴冷的地牢温度又降了几分。
其实冉遗在感知到契约生效,内丹逐渐脱离他身的当口就猜到弥杳约莫是出事了。
否则以她说一不二的性子,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毁约”的举措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其“毁约”的原因竟是因为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