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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娘亲健在,他还年幼的时候。
他垂头看着自己小而软的手掌,意识到现在的他尚五六岁的样子,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某日他实在没忍住心头的纵动,问娘亲可知道员丘山?
白颜颇有意外从自家儿子嘴里听到“员丘山”这三个字的,她一边纳闷着白玖是从哪听到的,一边回道:“知道啊,我有个友人就在那里...”
刚说完,就见白玖眨着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眼巴巴道:“那娘亲,您可以带我去吗?”
白颜想着员丘山的特殊性,微微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
白玖瞬间就耷拉下肩膀,活像一个蔫了的茄子。
白颜见他这样,话锋只能一转,说她可以和她那个友人联系一下,让她来找他们。
白玖在得到母亲肯定的准许后,每天都在翘首以盼弥杳的到来。
终于,他在三日后的午时等到了弥杳。
白玖蹭蹭地从屋子里跑出去,凑到了和弥杳相谈甚欢的白颜身旁。
他什么也不说,只一味地盯着弥杳看。
弥杳一如他初次见她时那般雍容,随意勾起的唇角,眸中似带着渺视一切的闲淡,周身都散发着慵懒感。
让人不由被之吸引,为其着迷。
弥杳若有所感有道堪称狂热的目光正打量着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个还没到她膝盖的小豆丁。
她蹲下身子与之平视,递给他一个瓷瓶作为见面礼。
白玖目不转晴地看着那瓷瓶,梦回那时初见。
白颜看自家儿子傻愣愣的模样,似是不知如何反应,轻笑道:“收下吧!弥姐姐给的定是好东西。”
白玖这才回过神,接过瓷瓶,“谢谢弥姐姐。”
白颜听着这个称呼,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耐心引导着白玖改口。
她与弥杳姐妹相称,白玖理应叫她姨姨才对。
但不论白颜怎么说,白玖就是不肯。
最后是弥杳挥挥手,说:“一个称呼罢了,随孩子去吧。”
白颜也就没再强求他改了。
倒是白玖在听到弥杳说他是个孩子后破防了。
但是一想到不日的血月事件,他还是忍住没再说什么。
日子一天天的过。
直到记忆中的那天,却没有出现骇人的血月。
白玖央着白颜带他去一趟天都城。
绕了全城一圈发现这里没有崇武营,没有缉妖司。
与其说是缉妖司,不如说是卓府。
白玖还顺着敞开的大门看到了同他哥哥学剑法的卓翼宸。
这个时间段的人都在好好的活着。
白玖的小脸上露出了一记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笑容。
岁月匆匆,白玖终于迎来了自己弱冠的生辰。
当日傍晚他就徒行到员丘山脚下,被挡在山外的他只能在黑漆的幕色下对着空气诚挚地抒发心意。
刚想下山打开结界放白玖上来的弥杳一个转头,当作没听见。
隔日就将此事以“我有一个友人”句式告知了白颜。
白颜虽然没明说什么,但她震惊的神态已说明了一切。
不是...我把你当姐妹,你泡我儿子?
弥杳连连摆手说没有,她还不至于对小孩下手哈!
孰料这一句刚好被废然归来的白玖听到。
白玖登时就炸毛了,奔到弥杳身前昂首挺胸地说自己不是小孩了。
弥杳直接一个委婉三连拒绝,外加遁走。
虽然但是,她看过白玖小时候的样子,也算是半个见证他长大的人了。
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干娘”。
反正她是不太能接受的。
毕竟白玖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半大点的小豆丁。
弥杳以为白玖对她的喜欢不过是少年一时的春心萌动,孰料他这一时,就经过了好多年。
长此以往,她也没再刻意回避,默许了他跟在她身后,以友人的身份。
即是如此,白玖已然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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