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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子

小仙子文鲨鲨比亚图32

文◎鲨鲨比亚图◎32

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候,石小牧出门遛小芭比, 遇见了一个女孩子。小芭比是条狗狗,草狗, 土黄色,腿短,脸扁,并不算多可爱, 却是石小牧一家人的心头宝。 女孩子看上去和石小牧差不多年纪, 头发乌黑,皮肤雪白,大大的T恤衫的瘦瘦的身体上晃荡,纤细的手里捧着一只小得不可思议的兔子。石小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是迷你兔哦。”女孩子主动介绍说。她的声音听上去比一般人的音量要小上一半,说话的腔调是传说中的娃娃腔,嗲的要命。

干吗呀,这是炫耀吗?石小牧也知道像这正宗的迷你兔售价非常高昂,国内还很难买到。他的小芭比却是花十元钱从夜市的狗贩子手里买来的。真正喜欢小动物的人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的品种血统。

石小牧还留意到小芭比路过女孩身边时,那女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是嫌弃他们家芭比吗?石小牧冷冷瞥了女孩一眼,但女孩好像没有接收到石小牧不友善的眼神。“你的狗狗要用牵引绳拴好哦,不然挺危险的呀。”

这又是啥意思?歧视他家芭比不够机灵不会闪避车辆?别逗了,草狗最聪明了。为了和女孩呛声,石小牧追着小芭比在前方小步晃悠的背影,“芭比,跑!”得到指令的芭比撒欢地迈开四肢,“嗖”地蹿了出去。

十分钟后。

“芭比!”石小牧爆发惨绝人寰的尖叫,他抱起被意外撞伤的小芭比,这么大一男孩,当场飙泪。

从宠物医院回来后,石小牧又撞见那女孩,她大概是刚吃过饭下楼来遛弯儿,她也看见石小牧了,盈盈一笑。石小牧恨不得冲过去一巴掌扇掉她脸上的笑容。臭乌鸦嘴!是女巫后代吗?

后来,石小牧知道这个有钱到买迷你兔当宠物的女孩子名叫花枝雪,因为他们竟然成了同班同学。

秋日的天空明镜蔚蓝,新班级里仍涌动着一种磨合期的兴奋氛围,石小牧听人随口议论过,说花枝雪虽然不是班上最好看的女生,却是又软又萌,特别可爱。软大概是指她声音特别嗲吧,对此,石小牧百分百赞成,花枝雪的声音简直和婴儿的嫩嗓子有得一比。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装的。萌,是指她特别幼稚和脑残吧。

开学那天自我介绍时说什么我叫花枝雪,花是花朵的花,枝是树枝的枝,雪是冬天的雪,我觉得我的名字特别美,像小精灵。这样只卖自夸她都不带脸红的。

“花枝雪”老师忽然停止讲课,目光严厉的望向花枝雪所做的方位。“你又发什么呆?”花枝雪如梦初醒,将面向窗户的脑袋转了回来。“黑板上挂在窗户外头吗?”

“不在,但有只小鸟刚刚飞过去了,翅膀是蓝色的,好可爱,我在等它飞回来。”花枝雪话音未落,教室里传来一阵暗笑。

老师脸都气绿了,“够了,闭嘴!给我好好听课!”

石小牧也对花枝雪那番话感到叹为观止,她是以为她还在上幼儿园呀?老师重新开始讲课。石小牧察觉到花枝雪那颗脑袋像被阳光牵引的向日葵一点点又转向了窗外。写完板书转过身来的老师再次将她逮个正着。

“花……”

“咳咳!”石小牧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花……”

“咳咳咳!”“咳得更惨烈了。”

“你干什么,石小牧!”老师的注意力终于成功被转移了。

“我的嗓子忽然好痒。”

“给我忍着!”老板看看表不再说什么,抓紧时间把课讲完。下课铃声响起后,石小牧摸了摸喉咙,刚才表演得太用力了,嗓子眼真的开始发痒了。

粉红色的保温杯被放在了石小牧的桌子上,石小牧想,但他能直接用她的水杯喝吗?第一,他们有那么熟吗?第二,他们也不是同一个性别呀!这么亲密无间算什么呀!

“我知道你是故意咳嗽的。”花枝雪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很认真地对石小牧说,“谢谢你帮助我。你对我可真好。”

石小牧还来不及对这番话做出反应,他的同桌已经忍无可忍地“扑哧”笑出声来。真是赤裸裸的耻笑呀!这个该死的花枝雪,你喜欢故作天真是你自己的事,别拉我下水呀!

夕阳像一枚煎得很好的蛋贴在天边。

“石小牧!”刚骑进小区,石小牧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这么嗲,不必回头也知道一定是花枝雪。石小牧加快了踩脚踏车的速度。

“石小牧!”喊声更急切了。石小牧骑得更快了,到了转弯的地方,他转头想确定是不是已经甩掉了那个嗲神。结果视线尽头却出现花枝竭力向他追赶的小小身影。天哪,这么锲而不舍到底要干什么呀?石小牧摇摇头不得不停下来,花枝雪终于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上来。

“给你,”花枝雪将背在背后的书包拽到胸前,拿出一瓶矿泉水,她是不是反射弧和恐龙一样呀,怎么还在惦记送水的事?

“怎么?不让我喝你水杯里的水了?”花枝雪一听,马上将插在书包侧袋的粉色水杯拿出来,“给你,嗯,没多少水了,都给你。”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呀?听不懂他在反讽?矿泉水也好,粉色水杯也好,石小牧都没拿,他伸手用力捏住花枝雪的脸颊:“花枝雪同学,你从幼儿园穿越来的呀?”

说真的,石小牧也被他自己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对女孩子动手,他已经很多年没干过了。这个花枝雪要是马上哭给他看,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什么幼儿园?我和你同班呀。”花枝雪的话让石小牧哭笑不得。她一点儿没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只是拾手揉了揉被捏红的脸颊。“石小牧,我们住这么近,明天一起去上学好不好?”

“不好!”虽然被这么简单粗暴地拒绝了,但花枝雪仍是笑盈盈的,“那好吧,明天学校见。”

第二天早上花枝雪背着书包一下楼就看见了石小牧。石小牧坐在自行车座位上,双手抱胸,有点儿无聊的样子,他一看见花枝雪就用命令的口吻说:“上来。”啊,这是要和她一起上学吗?太好了。花枝雪赶紧跑过去。

石小牧将车缓缓骑出去,等了一会儿,后坐上却毫无动静,他转身一看,花枝雪竞还在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他。

“上来呀!”

“怎、怎么上?”

“跳上来呀。”

“怎么跳?”

石小牧这才明白过来,这个花枝雪,她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她从小到大亲朋好友里就没骑自行车的吧?所以怎么跳上自行车后座都不知道。

石小牧不得不退回去,让花枝雪先坐上后座,然后他再用力撑起自行车,再次骑出去。花枝雪拉住了他校服的下摆,肩膀那里有些不舒服,但石小牧没说什么。早上的空气很清新,各种各样的声音汇成一股,听上去虽喧嚣但仍令人觉得神清气爽。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后座坐得特别舒服吧?竟然都开唱了,石小牧忍不住对花枝雪说:“你唱歌真难听,调都跑哪去了?”花枝雪哈哈一笑,竟然不闭嘴继续唱下去。石小牧都不知道该说她是天真无邪还是脸皮厚。

车子拐了个弯,逆风变成顺风,石小牧忽然闻到淡淡的香气,他正琢磨最近是什么花开了这么好闻,忽然他想到这其实是花枝雪身上的味道呀,顺着风的方向传向了他。

虽然每天一起上学放学,但在学校里石小牧仍会刻意地和花枝雪保持距离。她现在虽然貌似在班上人缘不错,但应该用不了多久,“花枝雪脑子不太正常”这个共识就会达成,到那时,石小牧可不想被人误认为他是花枝雪的好朋友。

花枝雪真的超级怪。一次她问石小牧:“你知道云和云彩有什么区别吗?”

“没区别。这俩根本是同一种东西呀。”石小牧随口答。

“当然不一样,云彩是比较漂亮的云,而云是指所有云。一个是特指,一个是泛指。”

石小牧都听呆了,这可算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强词夺理的话了,虽然心里不认同,可他一时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又一次,花枝雪问石小牧:“你知道,嗯、啊、咦、呀、哼、呵、哦这些语气助词有什么区别吗?”

石小牧这次聪明地保持了沉默。花枝雪热情不减,“那我解释给你听哦……”

总之,这姑娘满脑子都是一些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想法。虽然她不能算是那种叛逆的坏学生,但石小牧看得出花枝雪是不怎么拿学业当回事的。完全不同于一贯将学习放在至高无上位置的自己。

也许是因为花枝雪这个小神经病家里特别有钱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吧。石小牧虽然家境也不错,父母都是大公司管理层,有房有车,但仍只能算表面风光实则却必须苦心经营步步为营,走错一步都可能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石小牧心中也是时时存在紧迫感和危机感。

花枝雪家里却是经商暴富,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够她锦衣玉食。她自然可以活的这么心无挂碍自由自在。想清这些,石小牧心中对花枝雪不免又有些厌恶。然后有一天,他撞见了在垃圾箱旁翻垃圾的花枝雪。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花枝雪真是神经病不成?

“喂,你干什么呀?”。石小牧警惕地问。

花枝雪停下正在拆解垃圾袋的动作,抬头望着石小牧,“帮老奶奶捡垃圾呀。”

石小牧这才看见垃圾桶旁还站了一位背脊佝偻得很厉害,看上去不比垃圾桶高多少的老人家。他们这个小区可是二十四小时保安监控,想来一定是哪位好心的保安偷偷放这位拾荒老人进来的。老人家肯定想不到今天运气会这么好,碰到名善良的保安放行,又碰到位热心的姑娘主动帮忙。

石小牧摇摇头,对此他实在不知说些什么,他也做不到和花枝雪一样上前帮忙,他嫌脏赚寒碜,和所有正常人一样。

又一天,石小牧吃过晚饭出来慢跑,他竞然又看见花枝雪蹲在垃圾桶旁。这到底是怎么了?捡垃圾上瘾了?又走近一些后,石小牧发现花枝雪戴着口罩,手上还套着橡胶手套,她脚边放了一个小的装满狗粮的塑料盆,有只脏兮兮的浅色小狗正凑在盆边呼呼大吃着。

特意出来喂流浪狗?可是这副装扮算什么?还戴口罩?石小牧想起花枝雪第一次见到他们家芭比吋也是刻意后退了几步。讨厌小狗其实也没什么,何必这么装模作样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爱心啊?

“你穿防化服出来喂它不是更保险些?”石小牧忍不住说。

花枝雪转过头,“啊?”她没听懂石小牧在说什么,小流浪狗却像察知了石小牧的恶意,抬起头冲石小牧龇牙,花枝雪伸出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拍拍它,它又安静下来。

后来有一天下雨了,锻炼完的石小牧匆匆往家赶,他竞然再次在垃圾桶旁看见了花枝雪。这次她仍是戴口罩、手套,还多了别的道具,一把色彩班斓的大雨伞,伞面大部分都遮在正在大口吞食狗粮的流浪狗身上。石小牧看到花枝雪头发上凝结着细细的小水珠。

“喂!”花枝雪转头看见了石小牧,她马上看看自己的雨伞,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借给石小牧,“石小牧,来,一起遮一下,等雨停了再回家。”花枝雪想出了两全之策,眼睛笑成了两弯小月牙。

石小牧双手抱胸摇摇头,淋点儿雨,他才不在乎呢。“我说,你这么喜欢它为什么不干脆抱回家养?”说到底还是嫌弃这小狗呀!却偏要假装善良天天来喂它,还风雨无阻,她到底是要表演给谁看呢?

“可是,”花枝雪有点儿不安地拉了一下口罩,“我对狗毛过敏呀。”

啊,这个解释大大出乎石小牧的意料。他好像错怪她了。

隔天,阳光灿烂,只是一场秋雨一场凉,天气似乎又冷了一些。花枝雪回到家做了晚饭自己吃完后立即下楼去找小毛球。毛球是她给那只流浪小狗起的名字。小毛球很聪明,知道每天都要到固定的地点等花枝雪给它送吃的,但今天花枝雪到处找遍了,仍是不见毛球的踪影。

“喂!”石小牧很没人品地旁观了一会儿花枝雪团团乱转的焦急模样,然后才出现。“找那小脏狗?”真不是一般地脏,石小牧替它洗澡洗出的水都是黄黑色的。花枝雪猛点头。

“跟我来。”花枝雪跟着石小牧来到他家,因为还没除虱,所以小毛球被隔绝在露台上,但是已经有人为它准备了一个看上去很暖和舒适的小窝。芭比蹲在连接露台的落地玻璃门前,好奇而善意地望着露台里的毛球。

“啊,你把毛球抱回家来了!”花枝雪高兴得声音都尖锐起来。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还用说?石小牧傲娇地撇撇嘴,下一秒钟花枝雪像枚小炮弹一样撞进他怀里用力抱了他一下,“石小牧,你真好!你超级好!”

这、这算什么呀?非礼他吗?石小牧的脑子瞬间混乱如麻,抱着花枝雪的感觉令他想起小时候抱毛绒玩具,不过玩具可没这么香。感觉还真是挺……美好,这个念头刚刚成形就被一个剧烈的喷嚏震散了。花枝雪以惊天动地之势接连打了好多个大喷嚏,芭比都受到惊吓提着仍没完全康复的那只脚一瘸一拐逃开了。

果然是对狗毛过敏,而且是超严重的过敏呀。

收养毛球的事是个契机,花枝雪开始经常上石小牧家看望毛球,带好吃的给它还有芭比,虽然每次两只狗都必须彼隔绝在露台隔着落地玻璃门和花枝雪隔空相望。

花枝雪去的次数多了,自然会碰见石小牧的父母。小牧妈妈就和花枝雪聊起了一些家常,这才知道花枝雪父母很忙,一般都不在家。

“那家里是请了阿姨照顾你?”

“没有呀。”

“那你怎么做饭吃?”

“自己做呀。”

小牧妈妈露出不相信的表情,“那家务活呢?”

“还是我做呀,家里虽然很大,可是我一般只用一个房间,还有厨房,只要每天打扫就可以保持的很干净,其他房间每周清一次就行了。 ” 因为话这句说的很详尽,小梦妈妈不得不信,她沉默了片刻,“小雪呀,以后没事就上阿姨家来吃晚饭。”

石小牧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妈妈,他老妈一贯待人疏离,她对待花枝雪还真是一反常态的热情。花枝雪也不客气,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喂,家里那么有钱还对吃白食这种事这么兴致勃勃?石小牧忍不住腹诽。结果花枝雪每次上门吃饭都会带上一盒她自己做的菜。

真是懂事啊这个小姑娘小牧妈妈对花之雪赞不绝口。石小牧虽然对此表示嫉妒,但不得不承认,这个花枝雪身上还真是潜藏了不少他之前没有发现的优点。

除了—— “63分?”小测验而已,考出这么贫瘠的分数也太丢脸了吧?石小牧忍不住把花枝雪的卷子抢过来,“为什么后面这么多题你都没做?时间不够”?

“不是呀,我算了算,差不多及格了,我就没再往下做了”。

你有病啊?石小牧忍不住把卷子卷成一团用力朝花枝雪脑袋敲去。“考试的时候,、不都该竭尽全力做好每一道题,拿到每一个可能拿到的分数吗?”石小牧早就看花枝雪这方面不顺眼了,终于逮到机会可以狠狠发作一回,看着花枝雪之理亏不敢回嘴的样子,石小牧觉得非常神清气爽。

明明已经是念中学的人,却成天像生活在幼儿园一样无忧无虑,让其他同学让其他同龄人情何以堪,虽然现在已经很喜欢花之雪了,但有时是什么还是忍不住内心阴暗地希望花枝雪也变得和他一样,能感受到生活的生活中的压抑,并为此不开心。

结果,花枝雪在石小牧的督促下在学业上多花了很多心思,面对浩瀚的题海,她竟然还是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继续自得其乐,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期未考的时候,石小牧和班级第一失之交臂。

“石小牧,我竟然考了第一哦!”面对跑来向他报喜的花枝雪,石小牧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如果说花枝雪是被石小牧一不留神“同化”成了一个好学生,石小牧也是一不留神被花枝雪“同化”得会去做一些稀奇古怪、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坐公交车坐到终点站再返回。发现电视里报道了什么好玩的新闻,就跑去事发地点求证。

猫婆婆就是这样被花枝雪找到的。这位老人家助养了好几十只猫。猫婆婆住在一栋单身公寓附近,公寓里人口流动较大,所以有很多被主人抛弃或者不肯随主人迁徙的流浪猫遗留下来。猫婆婆就每天做好了猫饭来喂这些猫猫。

花枝雪现在几乎每周都会来给猫婆婆送一些买猫粮的钱。然后他就会领着石小牧去一家炸鸡翅的小店。价格比肯德基麦当劳便宜了一半儿却更加酥脆好吃,石小牧咬了一口就赞不绝口。

“你有没有觉得这家小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花枝雪神秘的笑笑。

石小牧回身像小小的门店又看了一眼。“特别干净?”卖这种油炸食品却到处整洁光亮。

“那个老爷爷是位书法家啦!你没看见墙上挂了一幅字吗?”

石小牧看到了,是笔墨遒劲的“良商”两个字,他当时还以为是从别处买来的字。书法家?卖炸鸡翅的?这两种职业南辕北辙,是怎么综合到一个人身上的?

“深藏不露吧?”

太深藏不露了。石小牧看看那位矮胖的白发老者穿着深蓝色的围裙气定神闲地从油锅里捞起鸡翅的样子,是用写书法时的耐心定力还有领悟力来掌控炸鸡翅时的火候吧,所以才能炸出这么美味的鸡翅。

“而且他每天只卖两个小时炸鸡翅,下午两点到四点。过时不候,晚一分钟都不行,可骄傲了。”

石小牧周末的时间经常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花枝雪一起消磨掉,跟着她去城市各个角落见识各种非同一般的老人。花枝雪这家伙似乎对上了年底纪的人特别感兴趣。

“嗯,别人都觉得小婴儿活力充沛憨态可掬呆萌呆萌的特别可爱,但我却更喜欢年老的人。他们一般都不爱说话,又很温和宽容,有些还特别有本事,却一点儿都不张扬。有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特别老的人,哪怕说已两百岁我都相信,而一个能活得那么久的人简直就和神仙一样了。”花枝雪顿了顿,“石小牧,你相信世界上有神仙吗?”当然不相信。

“我相信的。不然怎么会有像‘只手遮天、排山倒海、翻天覆雨’这么壮阔的成语呀?我觉得人类在很久很久之前其实是像神仙一样万能的,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比如环境污染的影响什么的,人就越变越渺小了。”

已经习惯了花枝雪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奇谈怪论的石小牧咧嘴笑了笑。“所以你满城乱转,一见到老人就要上前搭讪,其实你是想找位活神仙呀?”

花枝雪像是一点儿没听出石小牧话里的嘲讽之意,用力点点头。“大家现在老说末世呀灾难呀,我觉得搞不好那些早就发生过,但因为有这些特别有能力的神仙一样的人的存在,他们一跳就跳到半空,然后只手遮天,什么灾呀难的都被扼杀在萌芽状态了。”花枝雪满脸认真地说。

石小牧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笑得直不起腰来。这个花枝雪,她还真是具备了神经病一样的想象力呀。

隔了几天,石小牧下楼丢垃圾的时候看见妈妈被一个女人拉着说话,石小牧远远看到,他妈妈张嘴的时候不多,都是那女人叽叽喳喳在说,女人脸上的表情像是很热切的样子。

“刚才是谁呀?”妈妈一回到家,石小牧就忍不住追问。

“枝雪的妈妈呀。”

“啊,头一回见着。”

“可不,我也是头一回见着呀。可热情了,说我们一直照顾枝雪,她一定要感谢我们。”小牧妈妈拎了拎手里拿的纸袋,“非要送我们,推了几次都不成。”小牧妈妈将纸袋放好,随囗又说:“枝雪妈妈好能说呀,恨不得把枝雪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事都讲一遍给我听才好。哦,原来这个小枝雪不是跟她父母一起长大的,所以她跟她爸妈好像不怎么亲。”

“那她跟着谁长大的?”

“她外婆。说是外婆去世了,才被接到父母身边的。”

啊,这样呀,石小牧这才算真的理解了花枝雪心目中对所有的老人都会抱有额外好感的原因。

体育课上男生做配对拉伸练习。老师倒是不禁止说话,只要声音不太大就行。和石小牧一组的男生向石小牧打听:“你和花枝雪是不是特别好呀?成天见你俩一起。”

石小牧早就察觉到最近越来越多的人关注他和花枝雪的关系。他之前设想过的“大家最终都会发现花枝雪脑子不太正常而一起厌弃她”的情况根本没有发生,相反花枝雪的人缘越来越好。像她这样,对谁都是好心好意、又真诚又热情的,这得是心理多阴暗的人才会不喜欢她呀。

石小牧很讨厌别的男生来追问他和花枝雪的关系,不管他们问得多么客气,他都觉得他们是别有用心。“你是什么时候变成女人的?这么八卦!”石小牧毫不留情地向那男生低喝道。其实人家也许真的没恶意,他并不需要这样图穷匕见地发作,但他忍不住。

放学后花枝雪轻巧地跳上石小牧的车后座,现在这个动作她已经掌握得相当熟练了,石小牧将车骑起来,花枝雪又开心地哼起跑调的歌曲。

“枝雪。”

“嗯。”

石小牧又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问道:“学校里有没有男孩子说喜欢你啊?”

“有呀,好多人都和我说喜欢我呀。”花枝雪不假思索地答。

好吧,他们俩大概讲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这个幼稚的花枝雪,石小牧好气又好笑。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委决不下的事情,石小牧会列一张利弊表格。今天这张表格上,“利”这栏写着:将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优势发挥到极致;让“石小牧和花枝雪是最好的朋友”这个概念在花枝雪脑袋里深深地固定下来,并生根发芽;花枝雪显然是越长越漂亮了,过了这个村,以后肯定就没有这个店了……

在“利”这栏,石小牧稀里哗啦写了好多条理由,而在“弊”这栏他只写了:真的只想和花枝雪做好朋友吗?好像有蒙骗她的嫌疑。

第二天早上,石小牧照旧去花枝雪楼下等她,花枝雪带了一个保温杯,那是特意给石小牧准备的牛奶,加热过的。石小牧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花枝雪,花枝雪终于察觉到石小牧脸上的异样:“你的眼睛怎么肿肿的,昨晚没睡好?”

“是啊,在想事情。”

“想什么呀?”

“想你。”石小牧脱囗而出,说完尴尬得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衣服领子里。

“想我什么?”花枝雪一脸天真地追问。

啊,幸好他没真的向花枝雪表白,这个披着中学生外衣的幼儿园生!

白凛冬找到石小牧是在几天之后,在凛冬自我介绍之前,石小牧经知道他是谁了,这个家伙的大头照经常贴在宣传栏里,拿什么奖了,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了,总之就是位校园明星。

石小牧并不是胆小的人,但对方毕竟年长他三岁,是马上就要升入高三毕业班的人,换做别人石小牧可能都不会搭理,但面对凛冬,石小牧承认他是有点儿气怯的,“什么事?”

“那个花枝雪是不是你小女朋友?”

什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都是装出来骗老师的吧,凛冬此刻脸上含笑的表情,石小牧看着非常不顺眼,真的是恨不得一拳打过去。

“和你没关系。”石小牧向左侧跨了一步,准备绕开凛冬走掉。

那和你有关系吗?如果我要追花枝雪。

这家伙可真是自信爆棚,石小牧停下脚步,“我来告诉你一件关于花之雪的事。她其实和小狗是一样的。”

“啊?”白凛冬错愕。

“就是具有分辨善人恶人的本能。”

白凛冬 愣了愣,“你说我是坏人?”

“如果你不怕自取其辱,你可以去找花枝雪让她闻闻你。”石小牧也知道白凛冬如果真的恼羞成怒对他动手,他肯定是打不过的,但他就是忍不住要先在语言上击溃他。幸好,白凛冬对他优等 生这个算算还是很看重的,他狠狠剜了石小牧一眼,转头走开了。

这件事竟然没就此完结。几天后放学的时候,石小牧慢了几步出走出教室,就看见白凛冬竟然等在他们班外面高大帅气的样子,很多女生都闪出星星眼,而白凛冬竟然在和花枝雪说话,而花枝雪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那家伙可是表里不一的坏人!石小牧拨开人群想冲过去把花之雪这只小羊从大灰狼身边救回来,可是,石小牧像被点穴似的倏地顿住了身形。

白凛冬竟然张开手臂拥抱了花枝雪一下,而花枝雪竟然像个傻瓜似的笑眯眯,一点儿没有抗拒。这算什么?

花之雪和白凛冬道别后就去找石小牧,可是石小牧却将自行车踩得像风火轮一样,花枝雪跟在后边跑了好久,“石小牧!喂,石小牧,你这么快我跳不上去呀。”

他一点儿都不明白石小牧为什么这么生气,方才那位高年级的学长是来和她说一直觉得她很可爱,他念完这学期就不念了,秋天时要去英国,他想和花之雪道个别。最后那个拥抱也是道别的意思。他说的那么客气,花枝雪认为她没有理由拒绝呀。

石小牧打定主意要教训白凛冬一次。他韬光养晦静待时机,通过悉心筹谋,石小牧将找麻烦的时间定在期未考最后一天,那时不管老师还是学生都处于急于离校的状态,就算他真的和白凛冬打起来,估计也不会有人来管。

因为下午还有最后一门考试,所以中午的时候大部分学生都临时抱佛脚寻找各种安静角落埋头温书,白凛冬这样的超级优等生状态就比较悠哉,但这悠哉的状态马上就被石小牧终结了。

“人渣。”

白凛冬回头看看石小牧,也不说话,只撇嘴笑笑,一副懒得和小屁孩儿计较的样子。

“当众抱花枝雪,你没想过别人会说她闲话吗?”

“她都没拒绝,你管得了这么多吗?”

混蛋!石小牧攥紧了拳头,他想替花枝雪辩解说,花枝雪不拒绝是因为她心里纯净,根本想不到别的,“你这种混蛋,以后有多远就离她多远,你根本配不上她!”

“我配不上,你配得上?”白凛冬用调侃的腔调反诘道。

“我当然配不上!”石小牧脱口而出。然后他被自己说出的话震惊了。这才是他一直忍着没有向花枝雪表白的终极原因吧,他是自惭形秽了。也许在别人看来,他石小牧也算个响当当的好男孩,可是石小牧知道他心里有丑恶的地方,有阴暗的地方,花枝雪却没有。她的内心世界应该是整个宇宙最为美好的地方之一。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去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她的脑袋里从来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个不好的念头。是的,花枝雪这个幼稚病患者,她美好的像小仙子似的,没有人配得上她。

白凛冬 看了看呈石化状态的石小牧,不屑的撇撇嘴,掉头走开了。

尾声

暑假第一天石小牧主动来到花枝雪家。虽然之前是石小牧一直和他冷战。不允许她每天跟着他上学放学,可是打开门一见到石小牧,花枝雪马上心无芥蒂地笑开了。

“等下 我们去看猫婆婆?”

“好呀!对了,你想不想吃冰淇淋,昨天晚上我自己做了芒果冰淇淋。”

一切似乎又恢复如常了,但石小牧知道他变了,内心变了,对于花枝雪他从最初的厌恶到后来的安然相处,直至如今,他简直有点儿崇拜这个和他同龄的女孩子了。她的善良和美好,是他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

石小牧想起花枝雪曾说过关于神仙其实都是大隐隐于世的人类的可笑言论,他当时真是笑惨了,可是现在想想,未必真有那么荒谬。看看花枝雪,谁知道她是不是就是其中一位小仙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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