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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好安静好安静，姜豆沙一边捧着手机一边爬到床上躲进被窝里，好像短暂地与世隔绝，身边只有张桂源的声音。
张桂源“有没有觉得大人很奇怪？”
姜豆沙“嗯？”
刚哭过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边张桂源就已经开口。他的叙述语气浅淡得像在讲一个睡前童话故事，但内容不是。
张桂源“他们呀，总是自己觉得已经对你很好了，已经仁至义尽了，但你还是不满意，他们好说你贪心，说你不该。”
张桂源“是他们太笨了。”
他的声音被传输电流处理之后显得更加温和，她几乎能想到张桂源的表情，一定是特别认真又含着笑意注视自己。
她眨巴眨巴哭得红肿的眼睛。
张桂源“他们太心急地给你爱，却忘了一顿饭也是要慢慢吃的，细嚼慢咽温温和和才能品出味道是香是甜。”
张桂源“有的时候他们做了你不爱吃的饭，就算是为填饱肚子，你也不愿多吃。”
姜豆沙“太长了听不懂。”
她打断，话音落下之后又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且不管是真困是假困，总之听到她欲盖弥彰的哈欠声之后，张桂源弯唇。
张桂源“那你就当我想跟你多说会儿话吧。”
他永远会给她想要的答案。
姜豆沙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听着张桂源的声音。
张桂源并非不懂姜豆沙的家庭，虽然他不是特别了解，但也在之前和姜豆沙的聊天里猜到一二。
姜毅廷不是不爱孩子的父亲，他确信。没有漠然的父亲会单纯为女儿不受欺负着想而直接捐一栋楼。
张桂源“你爸爸一定是爱你的，但也不要因为爱你就原谅他。”
姜豆沙“谁要原谅他了？”
姜豆沙瘪嘴，换来张桂源的轻笑。
张桂源“你看，你心里默认了我的前半句话。 ”
姜豆沙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上套儿了。
如果现在张桂源在自己面前，她肯定要龇牙咧嘴一顿输出，然后朝着张桂源肩膀狠狠揍一拳的！
但现在是在通话，姜豆沙只能把脸埋在被子里撞死。
张桂源“所以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张桂源笑。
张桂源“他关心你，他好。”
张桂源“他用了错误的方式关心你，他坏。”
……安静了几秒，姜豆沙把脸从被子里释放出来。
姜豆沙“那他是坏还是好。”
怎么像小孩子一样迷茫的语气。
这下她大概真上困劲儿了，声音带了一丝慵懒的缱绻，尾音慢悠悠的，张桂源听出来了。
他带着笑意逗她。
张桂源“我也不知道欸。”
他很想透过电话去抱抱她，摸摸她的脑袋，说别想了，说快睡吧。但他没法透过电子屏幕，可是这样似乎也很满足。
张桂源深深吸了一口气。
张桂源“明天跟他说其实你很疼吧。”
电话那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或许姜豆沙已经睡了。
张桂源“豆沙，无论怎样，先爱自己。”
张桂源“晚安。”
犹豫一会儿，没舍得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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