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转身躺下，却听见他又补了一句：“守夜。”
“凭什么我守？！”
“凭你弱。”
后半夜，阿染实在撑不住睡着了。
朦胧间，似乎有人拎起她的后衣领，像摆弄玩偶似的把她往旁边挪了挪。
她含糊嘟囔：“臭男人……”
梵樾动作一顿。
清晨，阿染是在一阵窒息感中醒来的。
——她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扒在梵樾身上，尾巴还缠着他手腕。
更可怕的是，男人正垂眸盯着她，金瞳里写满“你死了”。
“我我我梦游！”她弹簧般弹开，却被他一把拽回去。
“解释。”他晃了晃被她尾巴缠出红痕的手腕。
阿染急中生智：“你、你身上凉快！我们灵狐夏天都爱抱冰块睡！”
梵樾：“现在是初春。”
“……”
最终，阿染被迫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同榻条约》：
睡觉不得超过三尺距离（方便梵樾监控妖力）；
禁止梦游扒人；
违者加练十个咒术。
她悲愤咬手帕：“你这是霸王条款！”
梵樾拎起她后领往肩上一扛，大步走向晨雾中的官道：“再吵，条款加倍。”
阿染趴在他肩上，忽然瞥见远处山巅的晨曦。
金光破云，像极了灵狐谷的日出。
她悄悄攥紧他一片衣角。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能与她同看朝阳。
*
宁安城比阿染想象中繁华得多。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侧，酒楼茶肆林立，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她好奇地东张西望，尾巴在裙下不安分地晃来晃去，直到被梵樾一把捏住。
“再乱动，今晚吃红烧狐尾。”他凉飕飕道。
阿染立刻把尾巴缩好，小声嘀咕：“暴君……”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城东首富赵老爷。
据传此人富可敌国，却因贪得无厌，府上近日接连发生怪事：库房金银莫名消失，守夜家丁离奇暴毙，死时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
“贪念化灵。”梵樾站在赵府高墙外，指尖泛起暗金光晕，“倒是省了找的功夫。”
阿染扒着墙头偷瞄：“我们直接闯进去？”
“蠢。”他拎起她的后衣领，“当然是走正门。”
赵府正厅。
赵老爷搓着手，眼珠滴溜溜地转：“两位仙师若能驱邪，酬金好说……”
阿染注意到，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正渗出丝丝黑气。
梵樾忽然轻笑一声：“赵老爷，午夜梦回时，可听过金银落地的声响？”
赵老爷脸色骤变。
子时，库房。
梵樾划破指尖，以血为引，在地面绘出繁复阵法。阿染蹲在旁边观摩，忽然听见细微的“叮铃”声——
墙角堆积如山的金锭上，缓缓浮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它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嘴，正“咯咯”笑着吞噬财宝。
“贪灵。”梵樾冷嗤，“低等玩意儿。”
他掌心妖力骤现，化作锁链缠向恶灵。那怪物却猛地膨胀，黑雾如潮水般反扑！
“小心！”阿染本能地扑过去。
梵樾侧身避开，反手将她推到身后：“碍事。”
贪灵趁机钻入他手臂的伤口，暗金阵纹瞬间被染黑。梵樾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脖颈青筋暴起——贪念在腐蚀他的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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