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意欢听闻海兰喜讯,只是淡然一笑。这原本就是按着剧情的发展,况且她素来不得宠,与自己也无冤无仇,又何须在意?
她仍专心修剪着手中的茉莉,纤细的枝条在指间轻轻摇曳,青瓷瓶里茉莉碎雪沾上缃色衣袖。
“皇上驾到!”尖锐的通传声忽然划破庭院宁静。
意欢忙放下剪子,迎出门去,“臣妾恭迎皇上。”
弘历含笑将她扶起,朱缨玉珮扫过她腕间翡翠钏,目光温柔,“今后无外人在时,欢儿不必拘礼。”
“是,皇上。”意欢应声,眼波流转间又温言道:“对了,臣妾差点忘了贺喜皇上与海贵人,皇上怎的不留在延禧宫多陪陪她呢?”
弘历牵着她素手步入内室,“宫人自会服侍妥当,朕去瞧过即可。倒是你……”
他顿了顿,宠溺地捏了捏意欢的脸颊,“朕更盼着咱俩的孩子。”
意欢闻言,白嫩的脸上瞬间浮起一抹红晕,娇嗔道:“皇上!这还有人在呢。”
“无妨,都是自己人。”弘历环顾四周,随口一问,“方才在做什么?”
“臣妾正修剪花枝,皇上瞧瞧可好看?”意欢指向那盆茉莉,眼中藏笑。
弘历微微点头,唇角上扬,“欢儿心灵手巧,这茉莉清雅,正合你气韵。不如你我作画如何?”
“作画?”意欢眸光轻闪,略带诧异。
“正是。朕见识过欢儿你书法俊逸,今日想一睹你的画艺,想来定不会让朕失望。”
意欢抿唇一笑,挥手唤人备下笔墨纸砚,以眼前茉莉为题作画。
弘历提笔而绘,意欢也跟着落笔,房间内只听得细腻的笔尖划过宣纸的声音。
两人相对而坐,偶尔他抬眼观察她专注的神情,眼眸深处不禁泛起几分暖意。
意欢手执毛笔,笔触如行云流水,蘸着墨汁在宣纸上勾勒出一朵朵茉莉花。她的动作轻柔却精准,花瓣的层次分明,露珠在叶尖上欲滴不落,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清香。
不消片刻,意欢先一步放下笔,“皇上,臣妾画好了,您瞧瞧?”
弘历放下自己的笔,起身绕到意欢身侧。只见宣纸上,茉莉的形态仿若要破纸而出,花瓣层叠有序,宛如白玉无暇。尤为动人的是,她在花枝间点上几隻流连的蝴蝶,使整幅画多了几分生机灵动。
“妙!实在是妙!”弘历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欢儿不仅书法出众,绘画更是一绝。画中茉莉花姿态优美,不仅形态传神,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气,恰如欢儿本人一般清雅脱俗。”
意欢微垂眉眼,脸上掠过一丝羞意,“皇上过奖了,想必皇上的画必定远胜于臣妾的拙作。”
弘历连忙摇头,“哪里哪里?朕的画,与你的相比,苍白如同孩童涂鸦。”
他说着抓起自己的画作——虽也有几分气韵,但对比意欢的茉莉,确实略显逊色。
“皇上太谦虚了。”意欢忍着笑,低声安慰,但眼中却掩不住的灵动光采。
弘历索性不纠缠,一把将意欢拉到桌前,举笔蘸墨,凝思片刻后,在意欢的画作旁题下几行秀劲的隶书,“素华清绝胜琼瑶,玉骨冰肌洁自娇。”
随即转头吩咐伺候在侧的宫人,“拿去装裱好,挂在朕的书房,你们都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