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惜弱的幻境随心而动，赵远舟看着眼前的苍山暮雪、落日残梅，只觉得一阵心头火起。
但看着对面一脸冷淡，只顾着把玩手中符纸的人，心中的火气却又渐渐消下。
她的冷漠狠心不是早就已经见识过了吗？又何必因为她此刻的冷淡而神伤。
大妖身后飞扬的白发落回身后，唯有余两鬓各留下一缕的雪色，其余的尽数转黑。
安静下来的赵远舟沉稳端方，虽说还是与记忆中的面容相同，但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模样。
“冷静了？”莫惜弱将符纸揉成一团，随手丢在脚下，掀起眼皮子看向赵远舟：“才多久没见，就把自己养成了这副模样，没用至极。”
当初的豪情壮志，简直是笑话。
莫惜弱声音平淡，好似只是在叙述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
“要你管？”
赵远舟也是分毫不让，仗着身量高挑，半垂着眼皮子，远远望去倒有几分骇人的气势。
“不过我倒是好奇，什么大事竟然能劳动你老人家出山。”
“呵，倒反天罡，倒成了你来管我了。”
莫惜弱踩过被她揉成一团扔在雪地之上的纸团，淡紫色的符纸被雪水浸湿，深深浅浅的一团紫色中，隐隐有朱红色的纹路渗出。
她踏着雪地一步一步的走到赵远舟身前，明明比赵远舟矮了一头，可气势却将赵远舟死死的压下。
“我听闻，有人寻死，所以来凑个热闹。”
赵远舟张了张嘴，还不待他出声，莫惜弱的指头便已经抵在了他的唇瓣之上。
雪白的指头，樱粉的寇丹，以及，冷血无情的话语。
“我从不拦要找死的人，你若能让我看开心了，我说不得还得赏你一番。”
赵远舟本就不小的眼睛瞪的圆了三分，一个霸气侧漏而又自带神秘的大妖，在莫惜弱面前竟也显出了几分幼稚可爱来。
“你！”
赵远舟将莫惜弱的手从自己脸上扯开，没想到再见，她依旧还是能这般轻而易举的让人生气！
果然，无情的家伙！
赵远舟气闷不以，而莫惜弱却只在乎赵远舟能不能学会闭嘴，虽然她也无所谓，但是看他们不停的猜测自己是什么人，好似才更好玩一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莫惜弱抽身而去的背影，赵远舟轻声低喃，似是自言自语。
莫惜弱的脚步一顿。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许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听闻那个曾与自己有点缘分的家伙想不开，所以想来嘲笑一番。
又或许只是无聊了，来看点乐子。
要什么目的呢？
活的太久了，她早就已经没有目标了，得过且过，世间万物早已是可有可无，无所求、无所惧、无所谓……
莫惜弱抬步前行，赵远舟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变小，却只觉得眼前只有一片虚无。
“呵。”
赵远舟蹲下身子将那团早已看不出原来模样的纸团捡起，指尖红光闪烁，浅紫色的符纸崭新如初，消失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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