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卓！”
“卓大人！”
“嘶……”
前两声惊呼来自文潇与异口同声的裴思婧、白玖。
最后倒抽的那口凉气是赵远舟。
卓翼宸，确实是勇敢，少年郎都是这般一往无前的吗？
自己以前也是这样？
赵远舟摸着下巴陷入深思，到没有什么紧张的意思。
而莫惜弱只是垂眸看着指着自己，可却止不住颤抖的剑尖，面无表情的用指头将它挑开。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以剑闻名的这位冰夷族后人，竟将剑使成了这般模样，到底是真的气昏了头，还是乱了心？
莫惜弱依旧懒散的坐在从缉妖司里带出来的摇椅之上，一手支撑着下巴懒散抬眼与卓翼宸对视，眼中尽是凉薄。
莫惜弱，非我族类。
惜弱惜弱，可她既不怜贫也不惜弱，这名字倒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取错啊。
卓翼宸从未如此真实的直面这一点，她虽坐在这里，可着苍生百态，又如何能进她的眼？
许是冲天的怒火已然冷却，卓翼宸突然觉得有些灰心丧气，手中的云光剑也没了举起的力气，无力的垂在了身侧。
“愤怒吗？”
莫惜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再多的生离死别、人生惨剧，在漫长到没有边际的寿命对比之下，都将不足一提。
再炙热的血液，也会日复一日的重复之中，因为长生而冷却苍老，哪怕有再长的寿命，长生也不是恩赐。
更何况，还要背负着沉重，但却不得她欢喜的，“使命”？
“闹够了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莫惜弱的离去就如同她突然出现在缉妖司一样令人难以捉摸，不过一阵风起，眼前便已经不见了人影，只见那熟悉的摇椅在原处不紧不慢的摇着，好似上面依旧有一个懒散的人一般。
卓翼宸放下了因遮挡巨风而挡住面部的手，神色莫辨。
文潇看了看空荡荡的摇椅，又看向明显与往常不同的卓翼宸，眼中带着忧色。
可莫惜弱又哪是他们可以掌握的？
文潇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身抓住了赵远舟的宽袍大袖，张口预言，赵远舟却用自己的食指抵住自己的薄唇，示意文潇禁言。
“她没事，先把水鬼抢亲案破了先，她想回来了，自然会回来。”
“赵远舟。”卓翼宸幽幽的看向赵远舟：“莫惜弱，到底是谁。”
赵远舟笑了笑，记忆回到了极为久远的曾经，久远到，他已然忘了许多许多的细节。
“她啊……”
赵远舟声音悠远，好似穿越了时空的长廊，苍凉而又妖异。
莫惜弱是谁？
他曾以为他最为清楚的了解，可早在千万载之前她便用行动让他明白，他不了解的，他所知道的不过沧海一粟。
至于他与她的关系？
他不过她曾经闲来无事之事随手捡来的“玩具”，也被腻了她随手扔了去。
说起来不愿承认，她对他，确实有半师之谊。
赵远舟回视卓翼宸，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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