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没有文字,或者说,不同的种族血脉之中所传承的文字是不一样的。
离仑不认识那两个光华流转的大字,但这周边的环境却在妖怪们的口口相传之中听过。
“白泽大人?”
离仑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虽然穿着一身素白,但却实在看不出她和妖怪们口口相传的慈爱宽宏的形象有什么关联。
“看什么。”许是到了自己的地方,莫惜弱愈发肆意,遮面的白纱随手扯下往一旁丢去,一身素色白衣微光浮动,染上了幽紫与金纹,界于仙妖之前的模样反倒更像这大荒应有的神明。
“您还是这样。”本应该悠悠坠地的白纱被接到手中,随即便有人接过那依旧悬在半空之中的绢伞放回该放的位置。
也是这时,朱厌与离仑方才发下,那只不过是最为普通的一把绢伞,与山间的大叶子没什么区别,一样是湿漉漉的,莫惜弱之所谓分毫未湿,其实还是因为妖力。
所以为什么还要举一把伞?
朱厌和离仑都不理解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但其实活得久了,浪费精力与时间就是一件必要的事。
对此,接手莫惜弱甩过来两个小妖精的乘黄深有所感。
白民之国在龙鱼北,白身披发。有乘黄,其状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寿二千岁。
作为比朱厌、离仑他们年长许多的精怪,他生来便被赋予赠人长生只能,自己更是寿数绵长,自然更知道活得久了,有时其实更像折磨。
不过,若是有人同行,折磨便也成了另一种欢愉。
哪怕是化为人形却依旧因为那人一句话而保留着金发狐耳的男子笑得温和,明明是冷峻的五官,却偏偏让人看着就觉得温暖。
“这便是新捡来的孩子?”乘黄似是对今日这洞府之中要新来几个小家伙的事情接受良好,松下束着两人的藤条,揉了揉赵远舟有些毛燥的头发。
“朱厌……”
生来便是凶兽的孩子……
乘黄垂下的眸子之中有些怜惜,生来便已经注定一生颠沛流离的命运……
“他又不是没得选择。”早已离去的人去而复返,将下巴叩在了乘黄的肩头,一头银发几乎要垂到了地上。
乘黄的身量自是远高于莫惜弱这冒牌的“白泽”,但他却极为自然的倾斜了肩头,让她能够靠的自然。
“天命,生来就有,他若认命,那就自认倒霉,要是不认,咱们养他一段时日,也算是给了他逆天而行的资本了。”
“你啊。”乘黄无奈的点了点莫惜弱的鼻尖,却没在此事之上再说过多,反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各方的事情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我不好拿主意,你去看一下吧。”
“最近大荒之外的人族不知为何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精怪想要外出……”
乘黄一叹,显然觉得棘手。
莫惜弱皱了皱鼻子,又显出了几分烦躁,日日都在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今日他与她打架,明儿他与他斗殴,现在又多了人族,当真是烦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