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划（三）

早朝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一宿没睡的太安帝强打起精神上朝去了，彼时的萧若谨，正在宫殿中练剑。

没办法，那太医买的炭火还是太少了，要想撑过这个冬天，只能将这些炭火全部攒到晚上用，白天的时候只能通过练剑来让身体暖和起来。

萧若瑾不仅自己练，还拉着若风一起。

萧若风：“哥哥懂的东西好多。”

在萧若瑾的指导下，成功打完了一整套拳的萧若风，只觉得整个身体都暖和了。

身体舒服了，萧若风笑着上前一把搂住了萧若瑾的腰，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萧若瑾被这一眼看的险些落下泪来，他抬手，无比温柔的抚摸着若风尚且稚嫩的面颊。

萧若瑾：“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

他一字一句的承诺着，同时也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上一世的悲剧，绝不能让它再发生了。

萧若风：“若风长大了也会保护哥哥。”

孩童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承诺着，萧若瑾一个没忍住，眼泪自眼眶中滑落，重生至今，他尽量压抑的那些或愧疚或痛苦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了。

法场之上。那双满含失望的眼眸出现在脑海之中，下一刻，天地都被血色浸染，他曾发誓要守护的弟弟，当着他的面自刎。

萧若瑾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

脑海中依旧是若风死前看过来的一眼，耳边是他唤的最后一声哥哥。

而站在他面前的。是对未来一无所知的若风。他看过来的眼神充满了依赖与信任，此刻又带了点慌张与担忧。

萧若风也不知道自己哥哥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为何忽然落泪？

可看着哥哥落泪，才七岁的他也跟着难过起来，他走上前，一把搂住了萧若瑾的脖子。

萧若风：“哥哥别哭。”

在他的记忆里，他哥哥是温柔的，也是坚强的，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哭得如此难过，好像经历了很痛苦的事情。

下一刻，萧若风便感觉自己被哥哥抱住了，耳边是哥哥压抑的哭泣声。

萧若瑾：“对不起，对不起若风，对不起……”

有那么一瞬间，萧若瑾觉的前世伴随了自己许多年的心疾又一次降临到了他的身上。不然为何他的心会那样疼，疼到几乎破碎，疼到他几乎喘不过气。

但这样痛到极致的感觉，也仅仅只是一瞬，作为一个帝王，哪怕痛到了极致，他也能很快的将情绪收敛起来。

萧若瑾也只是让自己放纵了片刻。便一点点的将情绪收敛。

感受着肩膀处的湿润，萧若瑾有些懊恼。

都怪他，一时没收住情绪，反而把若风给惹哭了。

于是接下来，就换成萧若瑾哄萧若风了。

他将小家伙搂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声音依旧是萧若风熟悉的温柔。

萧若风也乖巧地窝在萧若瑾的怀里。任由哥哥哄着。

多年以后，成为琅琊王的萧若风也依然记得这一日，他那向来强大的哥哥抱着他痛哭的一幕。

哥哥那痛到极致的神情，几乎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任由光阴洗涤，也不曾淡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