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河说完了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催促萧若瑾开口，而是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两坛酒，将其中一坛拆开递了过去。

萧楚河：“尝尝这秋露白。”

萧若瑾笑着接过酒坛，一阵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还未喝，便有了三分醉意。

见到这秋露白，萧若瑾不免想到了那日楚河带着他去碉楼小筑的经历。

秋露白一口可品三味，萧若瑾捧着酒坛，静静地品着这其中的滋味，久久不语。

萧楚河也不说话，和萧若瑾一样，品着这秋露白。

这还是他长这么大，头一回和父皇在这仙人指鹿台上一起喝酒。

后世的父皇是一国之主，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小时候萧楚河还会缠着父皇，要他陪自己玩，后来长大了，等父皇闲下来时，几乎都是他陪在父皇身边，为他缓解周身的疲劳。

想着，萧楚河又忍不住侧头看向身边人，却恰好看到一道凝为实质的真气正自他父皇头顶散出。

武者，唯有在破境之时，周身内力才会凝为实质。

他父皇这是……破境了！

萧楚河先是惊讶，随后目光又转为了惊喜，不愧是他父皇，这才练了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就破境了！

境界上突破了，想必那些困扰着父皇的心事也都想通了。

像是在验证萧楚河的想法一般，下一刻，萧若瑾成功拔出了剑。

萧楚河：“趁现在，出剑！”

萧楚河说完，腾空跃起一掌袭向了萧若瑾，后者反应极快地提剑抵挡。

使出的依然是最简单的十九式剑招，只是这一次，萧若瑾能明显感受到自己出剑时的不同之处。

他隐隐约约像是摸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却又有些不真实。

萧楚河：“别分心！”

萧楚河的声音很急，实则他的内心很是激动，在这破境的关键时刻，只要利用好，父皇在剑法上的进步，将会一大截。

遥想当初，萧楚河正是在战场上临时突破，借着突破的契机，领悟了裂国剑法第三重。

由剑气幻化而成的巨龙席卷了大半个战场，斩杀敌军无数，萧楚河也一战成名，成为了北离的永安王，军中新的传奇。

同样是由金刚凡夫境突破到自在地境，虽然他们此时并非身处战场，但萧楚河却能利用着自己当时的经验，一点一点地引导着眼前人，引导着他去领悟那玄之又玄的剑道。

仙人指鹿台下，远远瞧见这一幕的二人相视一眼，李长生先发出感叹。

李长生：“日后北离要出一个了不得的皇子了。”

易水寒：“老祖宗亲自教的，自然了不起。”

李长生轻笑。

李长生：“要不要一起凑凑热闹？”

易水寒仰头望着仙人指鹿台上的两道身影，看着那一袭红衣的少年那堪称温柔的打法，活了两辈子，他也算是见到了自家老大温柔的一面。

上辈子他们打天下的时候，无论男女，但凡入了老大麾下，老大都是一视同仁，那凶残劲儿，按照老大的话来说，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留一口气就行。

以至于，那些个将老大当作春闺梦里人的姑娘们，在饱受摧残了多年后，半分旖旎心思都没了，只剩下了纯粹的君臣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