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悔

距离北阙被灭只过去了三个月，而据玄玉所说，她兄长被杀是在两个月前。

这句话的信息量瞬间让周围围观的百姓炸开了锅，也让人群最前方的叶鼎之紧张地握紧了双拳。

“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玄家！那个从祖上起便奉命镇守于域外之地的玄家！”

域外之地尽是些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的聚集地，为了保证这群亡命之徒不会伤害到北离的百姓，玄家自祖上起便一直镇守在那里。

有了这位好心百姓的科普，司马温云瞬间便将整件事情想明白了。

域外之地等于天外天，而天外天可是北阙战败后的落脚之地，加上对方口中她的兄长死于北阙秘术，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不言而喻。

当时看小说的时候，司马温云和其他读者一样都没想那么多，可此刻身处在这真实的世界里，她看着高台之上已然泣不成声、伏地痛哭的女子，眼眶不知何时也红了。

然而，女子痛苦又带着满腹仇恨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钻进众人的耳朵里。

“兄长死了，族中长老便察觉到有北阙贼人逃到了域外之地，上报的折子已发出一月有余，却迟迟得不到朝廷的回复！”

“那群北阙贼子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一月前，他们闯入了我的家门，将我双亲的头颅砍下，将玄家上下屠戮殆尽。”

究竟是怎么杀的，她没有说清楚，可就凭她兄长死的惨状，众人也能想象得出，全家绝不是普普通通被灭门，这期间一定还发生了更多令人不寒而栗的惨剧。

萧楚河与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倾听着这女子泣血的控诉，直到听完所有经过，才僵硬地眨了两下眼睛。

眼眶很酸，他后知后觉地伸出手，接住了眼眶中滑落的泪水。

高台之上，他的目光落在那女子颤抖不止的身躯上，看着她背后流出的鲜血，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七十二人，七十二条活生生的性命……

萧楚河：“对不起，我没能及时察觉，没能救下他们。”

萧楚河微微俯身单膝下跪，双手扶住女子颤抖不止的双肩，这女子很瘦，瘦得仿佛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萧楚河：“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在台下众人的注视下，萧楚河堪称温柔地将女子打横抱起，无视掉周围各种异样的目光，径直走下高台，朝远处走去。

司马温云见状，也赶紧跟在后面。

而在二人离去的反方向一处屋顶上，易水寒正抱臂站在那儿，他的目光落在萧楚河身上，跟随他一起走向远方。

那目光看在李长生眼中，简直温柔得不像话。

李长生：“何必呢？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的。”

易水寒：“我阻止了这一次，还会有人因为他的心软而丧命。”

易水寒转头，那原本看向萧楚河时温柔至极的目光落到李长生身上时，冷得像冰。

易水寒：“他的心肠太软了，如果不让他看看因为自己的心软而造成的悲剧，他是绝对不可能下狠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