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是人类不带欲望的精神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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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宿舍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只剩下许南溪的房间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她刚关掉比赛复盘视频，屏幕上跳出的微博推送却让她的手指悬在了半空——那是一张王楚钦和其他省队队员的合照。
照片里，他笑容明亮又放松，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样。
许南溪盯着照片看了太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黑暗中，她泄气地仰躺在床上，手臂压住了散落的战术笔记。
天花板上的光影随着窗帘摆动忽明忽暗，像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情。
“明明站在同一个赛场上了，却还是连上前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摸出枕头下的选手证，指尖轻轻抚过那张小小的照片。
证件背面还留着今天在混采区蹭到的蓝色印泥，像一道擦不去的印记。
窗外传来隐约的笑闹声，是其他队伍结束夜训回来了。
许南溪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
许南溪望着窗外宁波的夜空，远处奥体中心的轮廓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拿起球拍时，爸爸说过的话：
“星星不会自己掉进怀里，你得跳起来够”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点亮手机，删掉了那条微博推送。
锁屏上，那张去年锦标赛的领奖台照片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她站在最边上，但笑容灿烂得像是已经触碰到了星空。
清晨五点半，宁波的天色还泛着青灰，许南溪已经站在训练馆里挥汗如雨
球鞋与地胶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她正反复练习着一套针对广东队的战术组合
正手快带接反手快撕，白色的小球在台面上炸开一连串清脆的爆响。
场馆里空荡荡的，只有早起的保洁阿姨偶尔推着拖把经过，水痕倒映着顶灯，像一条发光的河流。
“手腕再压5度。”陈教练突然出现在场边，手里的平板电脑正在播放昨天的比赛录像
许南溪点点头，呼吸还没平稳就再次摆好接发球姿势。她左手腕的肌贴已经有些松动，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台面上，很快被空调吹干。
冷雨桐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默默站在场边帮她捡球。
两人谁都没说话，但每次许南溪打出好球，都能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晨训结束时，朝阳正好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许南溪弯腰系鞋带时，发现地胶上散落着十几颗打变形的乒乓球——都是她刚才练废的。
她一颗颗捡起来，在掌心堆成小山，突然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参加少儿比赛，也是这样紧张得提前两小时就到场地。
冷雨桐“给。”
冷雨桐递来毛巾
许南溪接过毛巾，闻到自己头发里传来的淡淡洗发水香气。
她昨晚特意换了新买的柑橘味，虽然知道根本不会有人靠近到能闻见的距离。
更衣室的镜子里，她仔细检查着今天的装备
紫色队服熨得笔挺，新换的胶皮泛着哑光，左手腕的肌贴换成象征好运的亮蓝色。
当指尖触到锁骨位置时，她突然想起昨天混采区那个转瞬即逝的对视，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下午三点，聚光灯下见真章”
许南溪最后调整了下马尾的松紧，转身走向即将沸腾的赛场。
走廊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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