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回神,这才发现我们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像是下一刻....就要亲上了……
我匆匆起身,清了清嗓子,道:“请医师进来。
我给自己倒了杯凉茶,“吨吨吨”灌下,压下了躁动不止的心跳。
这时,我忽然记起在逸都的那次,萧策趁他睡着时请了大夫,结果宣行琮醒来后发了好大的火,怎么这次这么安静……
我偷偷看过去,看到了他泛红的脖颈和耳根。嘿,我还以为这小子真的像他表面这般淡定呢。
“大人,这位贵人身上的伤并无大碍,记得勤换药,勿沾水。”医师又特地交代了一句,“最好是卧床静养,不要有太剧烈的动作,以免伤口再次崩裂开。”
送走了医师,我凑到他身边,不怀好意地笑道:“宣行琮,你刚刚……是脸红了吧?”
“唔……”宣行琮把口一闭,又当起了哑巴。
反正往后就是墙,我再逼近,一把捧住他的脸,揉了揉,“小郡王,落到我手里了吧……”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却不闪躲,我又问他:“你曾说待一切尘埃落定,便什么都告诉我,还算不算数?”
“算数,我永远不会骗你。”
我眼一弯,“那小荷君……”
宣行琮突然捂住胸口,“伤口……疼……”
要不是他耳朵还红着,我就要相信了,我也不揭穿他,抬手轻轻落在他胸口,慢慢往下,“哪里疼了?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宣行琮闷哼一声,抓住我的手腕,我与他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他讨饶般开口,嗓音有些哑,“南塘王,且饶我一命吧……”
方才被打破的气氛似乎又回来了,我才发现我竟不知不觉间快坐到他腿上了,要是现在退开,又显得太刻意……
腰上忽然搂上一只手,我猝不及防被他压入怀中,紧紧相贴。
“宣行琮!你的伤……”
“别动,就这样陪我静静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够了……不用一生一世,只要……你此刻看到了我……”宣行琮喃喃道。
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沉香味,从我入明雍书院起,步步小心,处处算计,我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体会过心安的感觉了。
哪怕我现下已成了南塘王,家族的重担依然是压在我肩上,兄长在寒江一日,花家就受皇帝猜忌一日,我必须临深履薄,花家才能在这乱世之中屹立不倒。
从兄长离开的那日便是如此了,我早该习惯了……习惯了孤身一人,习惯了为他人撑起一把伞,习惯了……
我应当已经无坚不摧了啊……
宣行琮肩头的衣料被润湿了,他显然没料到怀中的人会落泪,忙松开手,“怎么了?是我冒犯你了……别哭别哭,我同你陪罪……”
我偏头蹭了蹭他,唇轻轻擦过他的脸,带着鼻音道:“宣行琮,别松手,要抱。”
“好……”宣行琮皱着眉替人拭去泪珠,“莫哭,可是想到什么委屈的事了?”
“哪有……”我破涕为笑,拿手抚平他的眉,“不许皱眉,你皱眉的样子好凶。”
“我何曾对你凶过?”宣行琮笑着反问道。
“有,你不记得了而已。”
“好,不许皱眉,不许说丧气话,还有吗?”
我想了一会儿,凑上前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飞快把脸埋在他肩上,轻声道:“第三,不许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