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人听宁学瑞这么一说,心里刚升起了一丝希望,便又消失了。
连那人的来历都没弄清楚呢,更别说弄明白他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究竟可不可信了。
弄明白这些个事情,是需要时间的,可偏偏,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心焦,在大家伙儿看来,比起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不知根底的人身上,倒不如先筹钱,有了钱,就算是去找马子谈判、让他们放人,手里也好歹有了筹码。
只是,宁家的地契都被宁学祥死死地攥在手里,劝宁财主割肉放血,这样的话,外人是不好开口的。
而宁学祥在家里说一不二,积威已久,宁郭氏和宁可金兄妹俩就算心急如焚,也只能等着宁学祥最终来拿个主意。
筐子知道,现在就属大小姐的事情最要紧,所以,听被关起来的那个人说、他有办法救大小姐的时候,他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过来向东家汇报了。
毕竟,那人要是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可要是他真有点儿能耐、却因为他筐子、让大小姐没能及时被救出来,那东家还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自然,听见东家发话以后,筐子也是第一时间返回柴房、把人带过来了。
今天是冬月初四,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雪,雪还未化,人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袄子、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宁学祥是抠搜,其他人则是家里没那么富裕,总之,除了宁苏苏,屋里剩下的人,全都穿得灰扑扑的。
筐子把人带到,这人走进屋里,打眼儿一瞧,众人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宁学瑞会说、这人身上绝对有蹊跷了。
不提别的,只说他那白白净净的脸,我滴个老天爷呀,那可比费家在城里读书的少爷费文典还要白净呢。
更别说他穿着的衣服了,瞧着就厚实暖和,而且,居然还是绿色的!
说实话,哪怕费左氏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家小叔子费文典,那是一千个一万个好,可是,看着这么个年轻人站在面前,她竟也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来。
“俺听筐子说,你有办法救俺家闺女?那你倒是先交代清楚,你是谁,打哪儿来的,为啥来俺们天牛庙村!”
宁学祥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见他明明“人在屋檐下”、却没有半点儿忐忑紧张,心里哼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
他是想不花钱就把闺女救出来,可是,那伙马子手里有枪,万一一次没成功,他们把怒气都发泄在他闺女身上呢?那可是他亲闺女的命,还能用来给个不知根底的人试错不成?
“我叫顾一野,从首都来的,路过天牛庙村,打算找个人家歇一晚,正巧看见有两个人扛着个姑娘,走得飞快,你们家的人又在门口喊着有人抢新娘子了,我才追了上去。”
“发现她们有接应的人,手里还有枪,我就一个人,不能硬碰硬,想着先躲在暗处,看看有没有机会把人救出来,谁知道,就被他误会成了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