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烘干的速度比流鼻血的速度快,烘干机停止工作的一瞬间他还没从晕血的状态缓过来,抓着余笙手臂的指关节不断收紧。
其实他并非畏惧血,只是那一抹血红和梦里的红纱帐与红床单呼应上,羞耻心使然,强烈的场面在大脑里碰撞,一副陌生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余笙穿着婚服,身旁站着同样奖励装扮的新郎官,两人挽着手走在一起,他勉强看清新郎的脸,不认识…反正不是自己…
他用第三者的角度观看了正常婚礼,大脑中闪过那一刻。
余笙“还好吗?”
灯光如昼,密闭环境里有些耀眼,光晕打在余笙脸上,温润的话语让他蓦然心软。
此时他倜然觉得梦里和余笙结婚的人为什么不是自己。
顾城的《门前》,“草在结它的种子,树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张泽禹起初并不明白这句话,只是在这个蝉鸣夏天,两人对立安静站在光下,他好像能看见未来。
如果是一见钟情,他甘之如饴。
一股情绪涌上心头,他用干净的手轻轻拉扯住余笙的手腕,滚烫的温度迅速带动那一周围的皮肤,他感受到脉搏鲜活的跳动,和自己的如出一辙。
张泽禹“我喜欢你……”
他脱口而出这句话,顿时就后悔了,这么做会不会太唐突。
余笙被这句轻声细语深深撞击大脑,那一瞬间全世界安静的只剩下蝉鸣。
喜欢这句话其实很早就听过了。
虽然余笙没有回应。
他缓慢松开紧攥手腕的手,余笙感受到被摩挲的手腕逐渐没了温度。
余笙哑口无言,终于明白万语难尽涩于口。
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意料之外的,第二次告白。
不能被重逢的喜悦淹没,她需要一段时间里只考虑自己对于张泽禹的感情。
似乎看出她的为难,张泽禹唇角带着笑,翕长的眼睫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看向余笙时惴惴不安又隐含期待。
张泽禹“不喜欢…也没关系的…”
余笙“不喜欢真的没关系吗?”
嘴比脑子先反应过来,僵局也被这句话随之打破。
不喜欢他吗?那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如果不喜欢他又为什么主动接近?
…
太多个问号兜转在张泽禹大脑,似乎要把他的心大的四分五裂,如果余笙说不喜欢他,他的心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张泽禹“不信…”
余笙真的没工夫陪他闹了,学校四点之后不允许外校人进门,再拖下去就要等到明天。
两人一趋一步走进学校,这么长时间没说话,张泽禹不知道为什么余笙连最基本的回应都不肯给予,但他却敢主管笃定余笙一定喜欢他。
对余笙而言,所有欢笑,所有眼泪,所有喜悦,所有痛苦,到头来全是虚空一片,因为人生有限…
余笙已经经历过一切,再回到现实却只有自己保留那份记忆,人总归要向前看,她分不清自己是对旧情无法割舍还是真的喜欢,在那之前做决定会伤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