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阿月！”
房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晁元裹着一身风闯了进来。
他身上那件青墨色竹纹长袍略显凌乱，几缕未束的乌发垂落颊边，平添几分狼狈。
那双本该神采飞扬的眸子，虽依旧明亮，却似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倦意与水色，眼尾泛着淡淡的薄红，面庞是失了血色的白皙，脖间还残有一道暗红血痂的伤痕。
他踉跄着挡在月怜寂身前，声音因急切而发颤。
“大哥！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他！”
“为难他？呵。”晁羽嗤笑，轻蔑地扫过这个总是出现的不合时宜的弟弟，“我可不是来为难他的。我是来给他一个更好的选择，一个更强大的选择——比如我。”
他向前一步，目光如刀。
“看看你这副模样，能给他什么？强者就该和强者并肩！而你，一个没人要的废物，除了拖累他，还有什么用？”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晁元浑身一颤。
大哥说得对，他就是废物！
他连阿月亲手送来的机会都没能握住。
阿月会怎么想他？当他看到那串亲手送出去的礼物被他人拿在手中时，是否已对他失望透顶？
他不敢回头，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鲜血从指缝渗出，将粉色甲染成暗红。
就在这时，一道寒意擦着他耳际呼啸而过！
“你说够了没有！”月怜寂一步踏出，清隽眉眼瞬间戾气横生。
晁羽只觉眼前一花，冰寒刺骨的半月形冰刃已重重拍在他胸前。
“嘭！”他整个人倒飞出去，撞上墙壁才滚落在地，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月怜寂缓步上前，蓝色衣摆拂过染血的地面。
他垂眸睨着蜷缩的晁羽，声音冷如碎冰，“你一口一个‘废物’，可我从未觉得他是废物。”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实质般压在晁羽身上。
“倒是你，仗着身份傲慢自大，以折辱他人为乐。即便披着华服，也遮不住内里的肮脏！”
“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垃圾，一个烂透了的垃圾！也配和晁元相提并论？”
“不过你既然认定了晁元是废物，那我就让他……不再是废物！”
“你、你……”晁羽指着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喉间嗬嗬作响，羞愤欲绝。
他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还是在最看不起的弟弟面前！
月怜寂却已转身，指尖疾点，残影翻飞，一道道淡蓝色的灵力自臂膀缠绕往上，如水如烟，又像一条条纠缠的小蛇。
在主人的牵引下，一点一点地没入额间，形成一道莲花印记。
浮光掠影间，那张清雅绝伦的面容宛若浸透月色的羊脂玉，在灵流中沉淀出内敛的矜贵。
晁元怔怔望着。无论是方才毫不犹豫的维护，还是此刻近在咫尺的容颜，都让他心颤不已。
“阿月……欸？”
温热的吐息忽然贴近。
月怜寂的脸在眼前放大，不过瞬息，晁元便觉后腰一紧——他被整个揽进了对方怀中！
“？！”他惊得忘了呼吸，还未回神，额间已贴上微凉的肌肤。
阿月的气息将他完全笼罩。
晁元僵着身子，从腰际到脊背绷成一根弦，连吞咽都不敢用力。
他能感受到相贴处传来的细微灵流，像初春融雪，温柔地渗入他灵台。
月怜寂的长发垂落几缕，拂过他滚烫的耳尖。
“我说过，”那双近在毫厘的眸子望进他眼底，“要让你不再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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