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血顶儿和流火云同往日一样,在雪线上奔跑,用前蹄刨开厚厚的冰层,啃食苔原……
忽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兽啸声,被来自山那边的风刮过,划破了宁静的空气,刺痛了两只山羊的耳膜!
“大哥,你听到什么没有?”
流火云停下一切动作,警觉地看向血顶儿。
“贤弟,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血顶儿将耳朵竖起,很快辨清声音的方向。
“大哥,听这打斗声,可是有什么动物遇难?”
流火云更加紧张。
“贤弟!快,跟我走!前方搭救——”
血顶儿抬起前蹄,一路不停地冲向发出声音的位置……
一红一白两头岩羊踏破雪线,循声遁去,看见前方,一头通体黝黑,长满腱子肉的大角黑山羊正和一只雪豹缠斗在一起:
黑山羊大角如锤,肌肉分明的脖颈有力地甩动着,抡起大角,一下子一下子生猛地砸在雪豹身上,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身为食肉猛兽的雪豹岂又是等闲之辈?那雪豹低沉地吼叫着,挥动碗口大的豹爪,在黑山羊身上划出一道道惊悚的血痕!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要被这股力量撕裂!
雪豹凌空跃起,爪牙将要落在黑山羊修长的脖子上时……
“不好!”
血顶儿一个猛子蹭地跃起,勾紧了头,将脖子紧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血顶儿在雷击石缝中摩擦得银剑似的尖角,直插雪豹血盆大口,挑破了雪豹上颚……
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雪豹的一嘴白牙和整个口腔!
“哇嗷——”
雪豹吃痛,更被激怒,调转头去,将攻击对象锁定为血顶儿……
“大哥!我来助你!”
流火云在后出其不意,用尽了全身力气朝雪豹后方顶去……
雪豹屁股重重挨了一记羊角,一个重心不稳,一头栽倒在雪地里,摔了个倒栽葱。
血顶儿和流火云相视一眼,一左一右包抄上去,如同离弦之箭,缩紧前蹄勾着脖颈尖角向雪豹腰腹刺去……
雪豹前爪扑地,头低尾高,抬起肚皮躲过羊角,两只后腿分别踢中血顶儿和流火云,又囫囵个将绕地身子一圈,尾巴一剪,将黑山羊撂倒在地。
血顶儿和流火云并未被打倒,他们顺势一滚,从雪地里站起,抖抖身上雪尘,重新投入战斗:
血顶儿身姿矫健,一次又一次向雪豹发起猛攻:利刃般的羊角割破雪豹的皮毛,留下一道道滴血的伤痕;
“算我豹子头时乖运蹇,莫不是让我遇见了传说中草原上那只杀疯了的‘疯羊血顶儿’?”
豹子头心中暗自打鼓,但碍于食肉动物的尊严,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
流火云则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灵活地穿梭在战场之中,寻找着雪豹的破绽。每当雪豹露出疲态,便趁机发起那致命的一击;
“怎么这里还有一只!最近这些山羊都怎么了?全都疯了?!”
豹子头四肢开始发抖,不由得往后退……
这时候,黑山羊早就从地上爬起!与血顶儿、流火云三面包抄,互为犄角之势。三头羊,六只角,泰山压顶一般向豹子头步步紧逼……
“救命啊——山羊疯啦——吃了疯羊肉会得羊癫疯的——”
曾经威震雪山,不可一世的豹子头,如今却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哈哈哈哈!只道是狐狸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却不知这豹子吃不着疯羊肉,还会说吃了疯羊肉会得羊癫疯呐!”
雪山巅上,三头山羊并排齐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