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三剑客救驾来迟,让大伙受惊了!”
疯羊血顶儿,赤发鬼流火云,黑旋风大黑角及时赶回,安抚受惊的众羊。
“血顶儿!我就知道,你头顶那一双利剑,无往不克!没有哪只黑狼不惧怕它!”
金蔷薇咩咩跑跳上来,将柔软粉嫩的面颊倚靠在血顶儿宽阔而坚实的胸膛。
“薇薇,你也是好样!再有一个半月你就要当妈妈了,你是咱们羊族的希望!”
血顶儿温柔地将金蔷薇拥进怀里,相扶相依。
“夫君!你回来了。太好了!这下子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恶狼认清楚,赤发鬼的称号可绝非浪得虚名!”
赤发鬼流火云得胜归来,他的姘头红娘子茜露儿上前恭迎,眼里满是钦佩的目光。
“你这红娘子也够勇敢!听说你现在已经是所有雌羊的主心骨!”
流火云回敬妻子。
“哪里哪里……”
茜露儿水红色的面颊,更添上两片绯红。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木槿花儿小鸟依人,依偎在黑旋风大黑角怀中,泪水沾湿了黑色的羊毛。
“夫人不要怕不要怕,有相公在此,看那只恶狼敢伤你半根毫毛!”
黑旋风结实的身体宛如一堵高墙,为柔弱的木槿花儿遮挡住无情的山风。
整个羊群,雌雄山羊成双成对,环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整个羊族所有的雄性山羊团结一致,打退了黑狼的进攻。羊群脚下,遍布双方血战之后留下的尸骨遗骸。
公羊打仗,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现下已是四蹄瘫软,趴在岩石上起不来了……
饥饿的阴霾,时时刻刻笼罩在鹰嘴崖上空……
“狼群封山,鹰嘴崖上无粮草,山下草原危机四伏,这可怎生是好?”
血顶儿急得火烧眉毛,转圈跳脚;
“如果再不想办法弄到吃的,不用黑狼杀来,我们自己先成了这秃崖上的饿殍。”
流火云四蹄伏下,内心无比煎熬。
羊群里的每一只羊深知,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羊国,将要亡于这高崖之上……
因为,有几只雌性山羊不堪饥饿,已经流产了……
“唉!都是这可恶的恶狼!恶事做尽,恶名昭彰!穷凶极恶,恶贯满盈……我黑旋风恨不能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黑旋风只不过这样说了一句,就有好几只饿昏了头脑的公羊,趴在黑狼的尸体上,大口大口啃食起狼肉来!
这狼肉可真腥呐!浓重的血腥气,直令羊作呕;山羊的牙齿是为啃食青草设计的,很难将狼肉完全撕碎……
尽管又难吃,吃起来又十分费劲,可是为了填饱饿得痉挛的肚子,公羊们只能吃一口,吐两口……
“哎哎,你们都饿疯了吗?我们山羊可是天生的食草动物,这样生吃狼肉,不会有问题吗?”
还有几只清醒的羊,被眼前这倒反天罡的景象吓得瞠目结舌。
“能有什么问题啊!”
黑旋风亲自上前两步,挑了一只又宽又大的黑狼尸体,直像啃草那样啃掉一撮黑色长毛吞咽下去:
“恶狼吃羊肉吃了几千年,我们早已恨之入骨!今日好不容易遇到此等报仇雪恨的机会,若不抓住岂非可惜?他们吃得我们,我们如何吃不得他们?”
说罢,低头扯下一大块狼肉,嚼在嘴里,吞下喉咙,高歌猛进:
“壮士饥餐恶狼肉!笑谈渴饮黑狼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壮士饥餐恶狼肉!笑谈渴饮黑狼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黑旋风起了个头,所有的公山羊,便有样学样,纷纷啃起了狼尸,还唱起高歌。
然而,结果,真如那几只清醒的山羊所说,果真出问题了:
羊的胃液,是消化不了肉食的!
过不了半天的时间,这些暂时填饱肚子的公羊,便各个腹胀如鼓,肚子痛得满地打滚……
“咩……咩……咩……”
凄厉的羊啼声,从鹰嘴崖上传出老远……
就连健壮如牛的黑旋风大黑角,亦是上吐下泻,十分虚弱地倒在二位兄长怀中:
“唉……是我又错了!都怪我……都怪我害得大家受苦受罪……”
“三弟,你先莫要自责!养好身体要紧。”
血顶儿与流火云,一齐安慰三弟大黑角。
“哎呀——不好啦——木槿花儿又晕倒了——”
雄羊这头尚乱作一团,雌羊那边又炸开锅。
“怎么回事!”
“哎!三弟!”
听见自己夫人晕倒的消息,黑旋风虚弱的四蹄立马蹬直,冲进雌羊群中: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三弟莫慌!”
“二嫂!木槿花儿她怎么了?”
“木槿花儿晕倒的原因,是高原反应引起的低血糖。”
“那……该怎么办呐?”
“三弟,你们在这里等着。”
红娘子茜露儿对把守的众羊道:
“我知道那边有一道山岭,岭上有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浆果,含有大量葡萄糖!我这就去将它们采来,喂木槿花儿吃下,便能治好她的高原晕厥之症。你们可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弟妹你放心去!三妹这里有我守着!”
金蔷薇跪坐在地,将木槿花儿托在怀中。
红娘子茜露儿撒开四蹄,渐渐离开鹰嘴崖,顺着记忆中的方向,赶往那条野果丛生的山岭……
雪岭无途白骨皑,魂魄散落尘埃;就算是孤身蹈海,雄关险隘。
这一路上,茜露儿不敢去看,四野里尽是从鹰嘴崖上坠落下来倒毙的黑狼尸骸,有的甚至已被乌鸦、秃鹫蚕食殆尽,只剩骨架。
茜露儿颤抖着四条长腿,一路小跑地抵达野果岭上。她对这一带的浆果如数家珍,那种有毒那种无毒了若指掌。
茜露儿采集了许多又大又水灵,甜度很高糖分含量很大的浆果,含在口中,返回鹰嘴崖,嘴对嘴喂进木槿花儿口中……
得到糖份的滋养,木槿花儿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