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来的确实早，午饭后便来了，可见心情之急切。
云妩也被琥珀从床上拉了起来。
还没彻底清醒的云妩被琥珀拉到了梳妆台前坐下，梳子一下一下地在她发上游走着，酥酥麻麻的将她从睡梦中唤回了神。
“不用梳妆，又不是没见过我这样，他来了让他直接进来就是。”
“卿卿说的是，琥珀，你先下去吧。”
看到赵祯进来，琥珀忙拿着梳子跪下去请安，待赵祯应声让她起来这才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出去了，并顺手把房门带上，也叫走了在院里守着的人。
云妩缓缓转身看向站在外屋的赵祯，忽而笑了，眸光潋滟，让人不由得闪花了眼。
背在身后的手不住地摩挲着，迈步上前，顺手拿起被琥珀放在梳妆桌上的梳子，站在她身后，动作轻柔而专注的给她梳发。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透过铜镜静静地看着对方，却没有说话的意思，温馨的气息在室内流转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他说道：“成亲时，女方的长辈会给新人梳头，还有个顺口溜，一边梳一边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从前我只觉得这很无趣，因为生于皇家，从没有什么真情可言，更别提白头到老了，但遇见你之后，我的想法就变了，无数次在梦中梦到我们成婚时的场面。”
“我的身份，注定无法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婚礼，更无法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云妩诧异地看着赵祯，昏黄的铜镜模糊了他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因而她转了过来，正对着赵祯，仰头看着他。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把梳子重新放在桌上，拉过一旁的绣凳坐在她面前，缓缓勾唇，却显得那么苦涩。
“因为我做不到，说了也只会给你增添烦恼。”
“那为什么现在说了？”
拉过她的手，仔仔细细地与她十指紧扣，仿佛这样便能让两颗心紧贴在一起。
“因为我发现，我好像一直不了解你，卿卿，我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不能给你优渥的生活，无拘无束的自由，更不能每日陪在你身边，带给你欢笑和幸福。”
“我无法像平常人家那般，与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更无法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来到你身边，是我亏欠你许多。”
“在知道你的过往以后，不仅没有给你安慰和关爱，还依然让你一个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宅邸是我的错。”
浓郁的感情扑面而来，云妩眼睫微颤，一手抵在他唇上，有些不敢看他。
“不要这样说，你很好，真的。”
咬了咬唇，垂眸掩下眸底复杂的神色，手指轻轻描画着他的眉眼：“赵祯，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喉结微动，火热的掌心覆在她手心，将其按在脸上，满是愧疚地看着她。
“是，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坚守着自己，让人私下里查了你，跟踪你，对不起，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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