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陈嬷嬷一起将阮惜文抱到床上,庄寒雁还要为阮惜文更衣,但被她抓住了手腕。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陈嬷嬷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出门见朋友嘛,睡太晚可是起不来的。”
庄寒雁的视线快速从阮惜文的腿上划过,莞尔一笑,脆生生应道:“好,那母亲早些歇息,明日女儿再来陪您用早膳。”
阮惜文含笑点头。
“陈嬷嬷,那母亲就麻烦您了。”
“不麻烦,三小姐客气了。”
庄寒雁福了福身,这才转身离开。
待门关上,阮惜文才敲了敲没有什么直觉的腿,略显惆怅地说道:“你说她傻不傻?”
陈嬷嬷在脚踏上坐下,为阮惜文做每日的按摩,笑着说道:“不傻,倒是和主母年轻时一样的固执。”
阮惜文环视一圈,眼里满是厌恶与浓浓地恨意:“这庄家就是吃人的魔窟,我早已做好了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没想到雁儿竟然会回来,我本想将她赶出庄府,如此,就可以保全其性命,可没想到她这么倔,竟还知道了阮家的事。”
陈嬷嬷满是心疼地看着阮惜文:“主母,三小姐在儋州的生活并不好,庄府若是没了,那对夫妻更不会善待三小姐,若是对三小姐起了歹心,恐怕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了。”
“如今回来了也好,三小姐聪慧过人,或许真能助主母和宇文先生一臂之力,也就不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兴许您和宇文先生还能重续良缘,三小姐也能常伴您左右了。”
陈嬷嬷最是了解阮惜文的计划,她也已然做好了殉主的打算,但终究是不忍阮惜文就这么死去,庄仕洋那个烂人还不配。
阮惜文长叹一声,闭上眼睛:“那样的日子我却是不敢想的,陈嬷嬷,我和宇文先生的算计你别告诉雁儿,我不希望她掺和进来。”
“主母,您这样的话让三小姐听到又要伤心了。”
“伤心又如何,不伤心又如何,都比不上活着重要。”
“主母有没有想过,如果您死了,三小姐也不会高兴的,您难道想让她余生都只剩下痛苦吗?”
阮惜文的心突突直跳,腿上传来一阵刺痛:“好了,别说了。”
陈嬷嬷立刻噤声,为阮惜文更衣,将她放倒在床上,这才悄声离开。
昏暗的烛火透过床帷照了进来,阮惜文目不转睛地盯着床帐,一滴泪瞬间眼角滑落。
她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女儿在儋州受尽苦楚,可阮家被满门抄斩后她就什么都不剩了,所有人都可以欺负她,踩她一脚,她成了被囚禁在这一方小院的鸟。
什么‘赤脚鬼’‘克死祖父’,她很清楚这就是后宅手段,可那又如何,周如音有庄仕洋撑腰,她又能做什么。
也不是没想过让宇文长安去接济庄寒雁,但庄仕洋一直和儋州有书信往来,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被他发现,她也只能作罢。
她对不起庄寒雁,害女儿在儋州受苦受难,可她实在是没办法,这辈子欠她的,下辈子再来偿还。
庄寒雁回了房间,可怎么都静不下心,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推开窗户望着天边的圆月。
双手环胸抱紧了自己,明明已经回到母亲身边了,可为什么还是那么冷?
心脏不知道为何抽疼起来,疼得她险些摔倒,只能紧紧抓着窗柩,咬紧牙关缓过那阵疼意。
若有所思地看向阮惜文所在的房间,母亲,是您在疼嘛,女儿感受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疼意终于停下来了,饶是吹着冷风庄寒雁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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