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妩想说对这件事有印象,对这张脸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看着魏朵伤心的神情,用手比划了一下。
“有一点印象。”
她也不是故意记不得这张脸的,她有点轻微脸盲这是可以说的嘛,想让她记住这张脸,需要不停的在她面前刷新印象才行,如果只是昨天下午见了一面,那抱歉,她转头就忘了。
想当年师父收养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只会吃奶的小婴儿,师父要看诊要施针,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不能时刻陪在她身边,就找了个婆子照顾她,喂她吃米汤,哄她睡觉,闲下来才会来后院看她。
但她根本记不得师父这张脸,师父来一次她哭一次,嗯,被吓得,因为师父那会儿有些叛逆,蓄了满脸胡须,看着还是挺粗犷的。
直到一岁以后,她不需要婆子照顾了,可以独立行走了,每日在医馆大堂里跑来跑去,一天一大半的时间都能看到师父那张脸,这才算是真得记下来了。
师父也曾看过她的脸盲症,天知道她刚能吃饭的年纪每天搭配三碗苦的要命的汤药那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云妩看来,脸盲也没什么啊,毕竟她除了师父也没什么亲人朋友,不管是来医馆看病的患者还是邻居,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并非要将他们的面容牢牢记在心里。
其实她心里也不是这么想的,就是为了骗师父别再让她喝药了,毕竟清淡的饭菜配上汤药,那滋味简直是难以形容。
师父或许是真信了她的话,也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真实意图,但师父只是摸着她的头说了句好,咱们小阿妩以后都不喝苦药了。
后面又模模糊糊说了一句什么,但她那会儿沉浸在不用再喝药的欢喜中,围着师父蹦蹦跳跳,实在没听清。
师父去世以后,那些相依为命的时刻总是时不时浮上心头,模模糊糊的话也突然清晰了起来。
师父说的是,我们小阿妩生下来就跟着师父吃苦,也吃够了,该尝尝甜是什么滋味了。
那句话在师父走后的两年里日日出现在她的梦中,每每醒来都泪湿枕头。
她想说,跟在师父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开心幸福的,师父带给她的从来都是甜,没有一丝丝的苦。
倘若不是师父收留了被遗弃的她,她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那就真的只剩下苦了。
云妩陷入回忆的时候,魏朵不禁难过地低下脑袋:“只是有一点印象吗?”
他们两个展开了那么激烈的一场追逐战,他将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了心里,可她好像完全把他忘了,什么一点印象,他看出来了,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盛满了陌生,说有印象就是为了安慰他。
看着还没被自己‘哄好’的魏朵,云妩挠了挠脸颊,心里不停的犯嘀咕,他们仅仅只有一面之缘罢了,不记得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伤心的。
真的搞不懂!
“我的门你什么时候给我修好,如今城中治安不太好,我有些担心医馆会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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