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本该是受谴责的一方，可乔家那些男子如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小乔身后，将风雨都推给小乔，让她用美貌，用身体，用诸多算计，用这条命为代价换取他们安好，为乔家谋福利。
两相对比起来，小乔是可怜的，也是可悲的。
云妩想，以小乔的聪慧，她是明白这些的，她未必就没有过心痛的时候，但终究是家族利益大于一切，她与乔家始终分割不开。
戏演的久了，总会有些真情实感在里面，云妩从她的一声声‘对不起’和眼泪中品味出了她的真心，但终究是假意占领高地。
因而，她虽同情小乔，却不会出手帮她。
“你来城中那日，我听到你喊姐姐，久闻焉州双姝之名，你是小乔？”
哭声戛然而止，小乔眼中闪过一抹恐慌，虽很快被掩盖，但云妩看到了。
“不，我”
小乔想否认，可对上云妩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迟疑了，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
“是，我本名乔蛮，女医唤我小乔就好。”
云妩已猜到了这个答案，因而并未有多惊讶。
“大乔并未出嫁，身上也无婚约，怎么把你送来辛都了？”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剩下的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小乔觉得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轻松了许多。
低着头不敢看云妩的眼睛，无意识抠着杯子：“姐姐天真烂漫，她做不来这些事，我是自愿的。”
大乔待她极好，事事为她着想，如今大乔又与比彘相爱，她如何忍心让姐姐与心爱之人永世不得相见。
何况，这桩亲事未必能成，便是真的要死，那就由她去死，姐姐替她活着，替她幸福就好了。
云妩看着周身弥漫着浓重悲伤和痛苦的小乔，她此刻的情绪是最真实的，比她演出来的更令人同情怜悯。
“乔家与魏家中间隔着血海深仇，你觉得换你来就可以成功吗？”
小乔不停地摇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声音哽咽着：“我不确定，我其实心里很没底，但一定要有一个人来，那我愿意。”
云妩对小乔的观感很复杂，她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挨个的小乔，因而选择剑指矛头。
“魏劭要的是乔圭的人头，倘若他愿意来到魏劭面前赎罪，乔族未必会有灭族的一天。”
“他这个罪魁祸首怎么不来？”
小乔不敢相信地看着云妩，又在云妩的注视下落败，低下头去：“祖父年事已高，身体不好，不能长途跋涉。”
云妩瞧见了小乔眼底的一抹心虚，继续追问：“是不能长途跋涉，还是他不愿意来？”
小乔沉默了，她用力握着茶杯，杯中水溅出来她也无所觉一般，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云妩：“来辛都之前，祖父曾告诉我，十四年前不出兵支援辛都他很后悔，但负一人，救万人，他不悔！”
负一人，救万人，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啊，云妩简直都能看到乔圭那副令人恶心的嘴脸了。
“是，焉州是平安无事，那辛都数万百姓呢，你可知，就在你的脚下，埋葬着数万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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