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裘小球又被噩梦惊醒。
抱着枕头，她悄悄溜进李天明的房间。
刚摸到床前，就听见李天明温和地笑问：“又来了？”
“啊！你没睡？我……我先回去了……”裘小球把刚要放下的枕头又抱了起来。
“过来吧。”李天明往里挪了挪。
“呃，不不，我只是……”好尴尬啊。
“快上来，我捂得热乎，一会儿该凉了。”
“哦，好。”放好枕头，裘小球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下，并不敢靠得太近。
李天明抬手把被子给她盖好，自己又扯出来一床被子盖上，说：“我让人多准备了一床被子，睡吧。”
盖着带有李天明体温和味道的被子，裘小球松了一口气，小手从被子里悄悄探出摸到李天明的袖子紧紧地攥在手里，很快就睡着了。
发现自己的袖子又被拽住了，李天明在黑暗中轻轻叹了口气，想着赶紧解决完这边的事情，然后带她回家。
翻过身看着裘小球熟睡的轮廓，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既心疼又敬佩，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情绪。
第二天一早，李天明被一条飞来横腿砸醒。侧头看去，裘小球头顶着他的肩，满头长发垂到床下，怀里抱着他的胳膊，一条腿骑在他的腿上睡得那叫一个香，只差没打呼噜了。
把裘小球安置好，李天明起身却发现袖子依旧被裘小球扯在手里，只好把中衣脱掉推到她跟前。
刚下床坐到桌子前准备把身上的纱布解下来，裘小球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下来走到他身后，睡意惺忪地嘟囔：“坐好了别动，我给你换药，啊……哈……”说完打了个哈欠。
“你再睡会儿吧，我自己能行。”
“别动……”裘小球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硬挺着接过他手里的纱布解开看他的伤口愈合情况。
“还好……啊……哈……伤口恢复得不错，再养几天估计就能愈合了，记得让军医给你开点儿补气血的药方或者药膳，顺便给我也开一份……啊……哈……”裘小球在他旁边哈欠一个接一个，但是却能闭着眼睛熟练地给他包扎。
李天明被裘小球的头发弄得很痒，捉住那些淘气的长发放在手心里把玩，又看裘小球不倒翁一样闭着眼睛麻利地给自己缠纱布，觉得好笑，于是拿头发去蹭她的脸和鼻子。
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裘小球闭着眼睛怼他：“你消停一会儿！懂不懂啥叫警民一家亲？我都困成狗了还坚持给你换药，你这种行为是一名人*民*警*察该做的吗？当心我一雷球劈得你变爆炸头哦……啊……哈……”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是，我错了！向你道歉！”李天明说完又用头发去痒她。
裘小球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把纱布系好，转头就要去睡回笼觉，不想头发被李天明抓在手里，整个人向后倒去。
李天明眼疾手快，在她脑袋磕到地板之前把她接在怀里。
瞬间睡意全消，裘小球两手抱住李天明的脖子一脸惊悚的表情。
两个人脸对脸，近得都能数清楚对方脸上的汗毛。
“李队长，咱不带这么玩儿的！哎哟，我的腰……”
“啊！抱歉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的腰怎么了？”李天明大手赶紧扶了上去。
咦，这就是杨柳细腰吗？好软。
“对对对，就是这里，好像扭了……痛痛痛！大哥你轻点儿……上回就给我捏得紫青！”裘小球叫得挺惨，李天明忙放轻了力道。
扶着裘小球趴回床上，李天明翻出跌打损伤药膏帮她涂上按摩，说了句：“谢谢你！”他感激裘小球的坚韧和拼命，让他也有了坚持下去的希望和信心。
“谢什么？”
“没什么……好点儿了吗？”
“嗯，对了，你上次说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是，我找到了一台现代化的机器，只不过说明书是俄文的，看不明白。”
“嘿，找我呀！”裘小球趴在床上把上半身翻过来看着李天明激动地说。
“你懂俄文？”
“当然，日韩俄英，姐精通着呢！”裘小球很自豪。
“行啊，看不出来啊！”李天明上她后腰上拍了一下。
“那你看看，姐还是省自由搏击业余组季军呢！”
“优秀！”
“机器在哪？”
“我叫人运回京城了。”
“那我们赶紧把这头的事儿处理完就回去！”
“嗯。”
“这次去探红衣教，你有把握么？我多派些黑衣卫和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人多了反倒会添乱，再说万一有事，我们几个至少可以自保脱身，你那些黑衣卫就不一定了。”
“那都需要我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你就做好接应，嘿嘿，顺便给我弄些好吃的就行了。”
“要不是这个身份，其实我挺想跟你一起去的……”李天明不太想裘小球和凌云总是在一起行动，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得，你快消停点儿吧！不是我看不起你，我看过你迎战突厥，长枪确实用得不错，但跟四大派的高手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远的不说，就说仙霞派那个姓梅的女弟子，你俩单挑，用不上百招你就得败下阵来，更别说凌云、慧空、庄汝佳他们了。”
“你就差说我去了拖你后腿了！”想当初可是他一路护着裘小球，现在倒好，自己和菜鸟没区别。
“也不能这么说，各有所长啊！我听说，你这一年可没少给老百姓办实事。这种事儿，还得你们从政的人来做。我和凌云他们，谁能做得比你好？”
“嗯，你要这么说，我心里头舒服多了。”李天明终于乐了。
裘小球回头看着得意的李天明，翻了个白眼儿，吐槽：“要不要这么臭屁啊？”
“哎，对了，你身体里的那个什么魔王彻底没了？”
“这个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得问凌云他们，不过我不愿意和他们再有什么交集！要不你帮我问问呗？”裘小球回过头看他。
“你怎么这么讨厌他？”说实话，李天明作为一男人来讲也是欣赏凌云为人处世的，而且凌云长得太好，他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又有那么点儿小嫉妒。
“对他，我说不上不讨厌，只不过他这个人很难缠！规矩太多，比我妈还事多！而且我一直当他和其他人是朋友，可他们却一直瞒着我，还总想灭了我！你说吧，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他们说翻脸就翻脸，那诛魔大阵说启动就启动！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那时候我还没找到你，我是真当他们是依靠。你知道被最信任的人被怕的滋味么？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我和他聊聊吧。”
“行，我小命就交给你了。”裘小球嬉皮笑脸地爬起来，拍了李天明肩膀一下。
“你这丫头！”李天明笑着怼了她脑门子一下。
“对了，你这头发这么长，得劲儿吗？洗头发的时候怎么办？我看不管你怎么折腾，它们倒是都不凌乱。”他抓起一把头发放到鼻子底下轻嗅青草发香，好闻。
“我早就想把它们剪了！这造型也就我身体里那个雷天尊忒稀罕，我才不喜欢，天天扯得我脑瓜皮都疼。”
“那我帮你剪短了吧？”
“行！”
“你想留多长？”
“到后心窝吧，我扎起来也方便。”
“好。”
坐在椅子上，听着李天明拿剪子帮自己剪头发的声音，裘小球笑眯眯地想：有家人在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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