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乘黄的讲述都有些沉默，文潇缓缓开口：“或许神女早已知晓一切，她不想你再继续犯错，所以才自戕了呢？”
“可是神女已经病逝多年，你为何现在又滥杀无辜？”朱厌看向乘黄，询问他做这一切的原因。
乘黄闻言却讽刺地笑了笑：“朱厌，你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不老不死、伤而不灭，又怎会知道我心中苦楚，所以才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可出乎意料的，朱厌对此却并不感到喜悦：“长路漫漫、晦而无光，没有过去也看不到未来，或许我与众人相反，活着才是折磨，死亡反倒是恩赐解脱。”
慕晚竹听见他的话猛的皱眉，转过头看向他，眼中是不解与疑惑。
这是她第一次从朱厌口中听到他想死的心声，毕竟在慕晚竹看来朱厌在她面前时一直都是笑着的、还总爱教她为人处世之道，在慕晚竹看来这样的朱厌明明就应该好好地活着，至少能陪着她很久很久。
可是如今……
她垂下目光，大脑中混乱一片。
朱厌死了，她是不是也会像之前的冉遗和裴思恒一样，消失在这世间呢？
听见朱厌这样说，乘黄轻笑：“既然想死，那我可以帮你。”
“那可不行，”朱厌侧头看向一旁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的慕晚竹：“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况且我已经和一个人约定好了，他会来杀我的。”
他所说的这个约定，这下听来也很简单明了了，慕晚竹不用怎么猜测就能知道那人应当就是卓翼宸，他手中的云光剑可斩世间一切妖邪，其中自然也包括朱厌。
可是她居然现在连他们什么时候约定的都不知道，她好像又一次被蒙在了鼓里。
乘黄并未将朱厌的话听进去，他只表示自己之所以在初代神女逝去后依旧杀人，是为了吸取力量获得重返过去的力量。
“回到过去？”朱厌不知为何忽然笑起来，侧头看了眼慕晚竹的方向：“若是这日晷能回到过去，离仑为何自己不使用？他大概比谁都想要回到过去吧。”
听见离仑的名字，慕晚竹回过神来，只觉得乘黄可怜又可悲。
慕晚竹“我想我大概知道离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要与他合作的人，往往都会被他蒙骗。”
朱厌也开口：“这个日晷是我和离仑当初一同寻得的法器，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储存记忆，并不能逆转时光。”
是了，储存记忆。
慕晚竹在方才便猜到了这一切，她之前在幻境中之所以能看到朱厌的私宅，看到她刚化形时的场景，也是因为那就是她的记忆。
而离仑也能在那里出现，就说明那个瞬间并不是所谓的回到过去。
乘黄虽然在朱厌的话中逐渐意识到了真相，但他还是因为无法相信而暴怒失控。
他的执念太深，最终捏碎了手中一直握着的沙漏。
沙漏中的朱红色戾气倾泻而出，顷刻间将几人包裹。
慕晚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险些没有站稳，就感到一人从身后稳稳扶住了她的腰，让她稳住了脚下。
“小心。”是卓翼宸的声音，他不知何时从之前的位置赶到了她身边：“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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