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
方凯毅在心中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抬眸看向正用棉签帮他一点一点消毒掌心的慕晚竹。
被划伤的痛感仍旧明显,但方凯毅刻意暂时忘记了方才的一切。
他不想将那样的情绪展露在眼前之人面前,或许他就是这样喜爱伪装,他像是掌控一般只将最完美的那一面展现给慕晚竹。
慕晚竹“这是怎么搞的?伤口的面积还挺大,再深一点说不定要去缝两针了。”
慕晚竹像是随口一问,但方凯毅知道,他的回答一旦有些许的不妥,就会被慕晚竹抓到可疑的地方,因此被她怀疑。
而方凯毅现在还暂时不想走到那一步,他不太喜欢被慕晚竹用审视的目光看着。
“家里的花瓶打碎了,我拿手去捡碎片的时候划伤了。”
慕晚竹“花瓶碎了?不小心碰到了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意料之内的追问,方凯毅也心知这事不可能就被他三言两语地这么揭过了,于是也打算坦白:“是唐可盈,她情绪不对来找我,说了些很冒犯的话,我一时间没有控制住情绪,失手打碎了花瓶。”
原来是这样。
慕晚竹的脑海中回想起只见过一面的唐可盈的面容,忽然明白了方凯毅刚才所说的“不方便去他家”是什么意思。
因为唐可盈那时正在他家,面对着一片狼藉。
慕晚竹没有追问,她很明白怎样拿捏最折中的那个点,既不会将对方逼到绝境,又不会对什么都毫无掌控。
她对方凯毅是有怀疑没错,但目前还无法成立。
于是慕晚竹之前点了点头,轻轻拖长音调“哦”了一声。
方凯毅目光沉沉地盯了她片刻,接着忽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我可以随时为你解答你想要知道的,作为交换,你也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和我说说话。”
慕晚竹“当然。”
慕晚竹收好药瓶和棉签,抬头看向方凯毅,嘴边是浅浅的笑。
慕晚竹“所以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喽?”
“也说不上是‘很’不好吧,也就是……一点点。”方凯毅勾起嘴角,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她包扎得很漂亮的手:“可以吗?”
慕晚竹“当然,你等我一下。”
慕晚竹说着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他的怀里,接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转身就又进了身后的便利店。
方凯毅虽然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但还是颇为乖巧地拿着东西站在原地,片刻后看着她提了个小袋子出来。
慕晚竹“既然是心中苦闷,那我们就把酒言欢。”
她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瓶果汁递给方凯毅,自己则是拿了瓶几乎零度的罐装果味鸡尾酒。
“既然是把酒言欢,那为什么我……”方凯毅低头看了眼手上果汁瓶表面“小宝宝都爱喝”几个字一时间有些质疑自己的眼睛,结果就见慕晚竹冲他抬了抬下巴。
慕晚竹“你手上刚受的伤你喝什么酒,我替你尝尝就行了,你就……以果汁代酒吧。”
算了,她说的都有道理。
方凯毅于是不再和她争论,很自然地享受了双手完好的慕晚竹的“开瓶服务”,接着轻轻抿了一口。
苹果味,还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