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卿看准时机,劝国王早日定下王子与东哥列的婚事,他近日忙的头昏脑胀。
国王头疼王子和皇后的混帐事,他近日的脾气愈发的爆裂,冰冷的愤怒如同散落的雨点,腐蚀着每一个跪在他跟前的人们。
马切尔内侍为他唱着小曲跳着舞,但这往日里无比管用的招式今日却怎么样也不管用了,国王挥着剑劈砍着屋内遇到的一切东西,劈砍着见鬼的一切,fuck上帝!
他像是愤怒的野兽,向着国务卿咆哮着。
:他怎么敢这么做!
国务卿听到国王控诉的原委,也是眼前一黑,脑袋昏沉的后退一步,栽倒在内侍的身上。
内侍接住国务卿。
:大人可得小心点。
国王迟迟不肯同意,他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孽障!
就是看准和东哥列的婚事在即,自己不敢将他砍死。
被捏着命门欺负到头上的怒火让国王快要爆炸。
国务卿劝的脑袋也要爆炸了。
路西法穿着一身特例的轻爵服饰,安于橡木书柜旁边,窗外是波光如洗的天际,他的内心波澜起伏,听着不受控制的命运发展和刺耳尖叫的魔镜,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冰冷的光辉无法阻碍他永恒的心脏,他的眼眸安于现实,听着命运像马一样奔腾,直冲横着,逐渐拐向无法言说的角落。
公平受命前来,路西法和他交流着。
公平说。
:你的心在受着蛊惑,那个人类想要吞灭你永恒的灵魂,将你投入无边的烈狱之中沉眠。
冰冷的手覆盖路西法的侧壁,路西法看着穿透时光而来的魂魄,怔愣无语。
他像是罪纯净的银色雾霭,悄然出现。黑色的发丝如同夜幕下的湖水一般安静,深邃。他们轻轻飘扬,带起一道道优雅的弧线,他拥有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眉宇间透漏出淡淡的犹豫,仿佛承载了千年的寂寞于等待。他的眼眸清澈死汪泉,清澈见底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爱上,衣袂随奉飘动,仿佛世间场合中遗世独立ide艺术品。他在路西法的眼前漫步,仿佛应和路西法灵魂深处的呼唤。
公平退下,并未出声。这个魂魄既然能够穿越时空而来,说明就是应召路西法的同意,不管是何种层面的同意,这都代表着这是他不能窥探的事情。
公平自觉退下。
路西法询问着魂魄的来历,但魂魄闭口不答,仿佛没有声音的木偶。
他的眼眸静静注视,仿佛在看一场幻觉。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魂魄并未作答,这份不同于熟人的陌生感让路西法发觉不对。正常来说,并不可能连名字也不告诉他,除非有什么禁忌和诅咒。
:我何时遇见你,在什么地方。
魂魄依旧不答应,仿佛傀儡。
:你是我吞掉的人类灵魂?
虽然并不吃灵魂,但路西法不敢确保自己未来吃不吃,所以这只是一句玩笑,但路西法知道这句玩笑对人类来说是什么后果,所以这是一句试探,如果是人类,应该会被他这句玩笑吓一大跳。
果不其然,魂魄的眼神动了动,闭上了眼,渐渐消散。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路西法心底泛起奇异的感受,他自觉并未见过如此奇异的人类。
对这句话产生反应,毫无疑问是人类无疑,如果是其他物种,应该不至于消散。
只有人类的攻击性最强,情感也是最为繁多和单一,具有攻击性的人类,最难以预料。
路西法最了解天使,最了解天使以下的各物种,他明白不会有物种死后能像人类一样拥有如此丰富的情感。
这份直觉,来自于经验。
即使魂魄消散了,路西法还是能感受的到微弱的波动。他试图跟魂魄搭话着,像是每一个接受新朋友的绅士那样。
也许是国务卿给予的恩遇过于丰厚,路西法不由得说的多了些,他的话语带着奇异的魔音,柔和的传入魂魄的耳中。
他并不担心魂魄的死亡,这份在意来源于强大。
冰冷、柔滑。
只是想搭话的路西法却无意间触碰到了魂魄的手。
路西法的表情瞬变了一下,显得滑稽而可笑。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了自己,魂魄并不排斥他得触碰,这自然而然的触碰来源于灵魂的熟悉感,突破他的安全感屏障,简直滑稽可笑。
情,爱情?
只有这一种可能,路西法的心脏顿时萎缩了起来,他的心脏如此痛苦,以至于他不得不怀疑面前这个魂魄控制了他,但魂魄偏转的脑袋却告诉路西法,这个魂魄,并不想自离他。
路西法尝试控制这个灵魂,他的慌张感来源自绝对不可能让人类触碰自己灵魂的自信,他的目的如此明确,以至于魂魄来不及反抗,就被他瞬间抓住,控制住大脑和心灵。
这份直控让路西法心惊,人类灵魂看着他的目光,好似寂灭。
这份看不懂的情绪让路西法不满,他捏着人类灵魂,似乎想要直接把这个灵魂捏碎。
但疑惑感让路西法停留不前。
:你为何要来到我的身边?
:我永恒爱你。
可笑的话语并未击碎路西法脆弱的心脏,他的玻璃眸子似琉璃般破碎,他的惶恐来源自再一次失败,魂魄的到来像是一场诅咒,而非安慰。
他的哭声如此惊心。
他原本明亮的衣饰也在他的哭泣之下黯淡,今日国务卿赏赐带来的好心情全都毁于一旦,他仿佛承载了人类所有的悲痛一般,每一滴眼泪都闪烁着悲伤的光芒,掉落在荣地毯之上,化为一朵朵黑色绽开的小花,散发着哀愁。他的唯美依旧,屈辱多了令人心痛的脆弱,像是破碎的瓷器,即使再怎么小心翼翼的守望,也无法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再这片荒芜的房间之内,漆黑的羽翼如无望的深夜,原本的洁白无暇好似古老的一场梦一般,等待着永远也不会到来的救赎。
魂魄看着路西法心碎,他的眼神带着哀伤,看着路西法仿佛看着自己的梦境。
哭泣的天使不顾自己悲伤的蔓延,这冰冷的气息卷起波涛,化为了利剑冲向魂魄。
魂魄好似肉干一般被抽离,他的身体被深重的情绪强占,自我意识轮灭。
路西法的攻击突然而然,但魂魄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并不阻挡。
:我爱你,永恒爱你。
却并不爱你的荣光。
这爱的话语如今听来却如此的恶心,路西法捏碎魂魄的骨骼,痛说着暗语。
:你爱我,却不爱我的灵魂?
他信了爱情的预觉,他的名字永刻在魂魄的心上,他可以看到,却痛苦无自觉。
:你的灵魂失去了庇佑。
这话让路西法失去冷静,他将眼前的魂魄变为了魔鬼,给他插上恶魔的羽翼。
将魂魄变为恶魔的路西法快乐一笑。
:我可以庇佑你。
魂魄失去了耐心,他的守恒让他放弃了交流,又一次陷入死寂。
这次,路西法再也抓不到魂魄散发出来的气息,他苦苦追寻着,为了爱,为了自由,为了永恒。
魂魄,魂魄,你在哪里。
魂魄啊,魂魄啊。
他说道,别追逐我,我在你的心里。
这像是诅咒,又像是爱情。
这爱情来的如此深重,足以脆弱一切,连同一个伟大的心灵一起。
路西法呆愣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眼神暴漏了他的弱小与无力,他像是每一个跪倒在地的平民那样,跪倒在魂魄的面前,这份欺凌感让他的心灵绝望,让他的智慧蒙尘,他怀疑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如同一切徒劳无力的囚徒那般,祈求着自我的释怀。
:告诉我,告诉我!
魂魄听不到他的呐喊,听不到他的哭泣。
这就是爱情!
这就是人类自以为傲的爱情!
伟大的爱情啊,被路西法所推崇,这就是他推崇的爱情。
他推崇的爱啊,足以毁灭他,毁灭他所创造的一切。
一切的美好如此深重,像是一场救赎。魂魄静静抱着路西法哭泣着,像是每一个深知自己心灵的人类。
简独自坐在房内,思考自己有关的一切,他仰望着天使的雕塑,惊叹于路西法的不同。
他照着天使雕塑,描摹着路西法的模样。
她的耳麦内容柔和,双眼微微闭合,似乎正沉浸在一场完美关于爱的梦里,细腻的线条勾勒出她轻盈的羽毛,不得不承认雕刻师的伟大之处,每一根羽毛都像是承载着无数爱的故事,在微风中轻轻的颤抖着,散发出美妙的光辉。这尊雕像像是一件艺术品,又像是爱的使者,无声的诉说着爱的美好与宽恕。
简临摹描绘着路西法的天使模样,将这模样镌刻在纸张之上,他将爱融惯于其中,带着自己的思考,一边描摹,一边祈求原谅,他的爱如此伟大,竟然让画像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这震撼的一幕惊呆了旁人。
来客观赏着这副画作,赞叹他的美丽,他们惊艳于眼前画作的完美与画面之上闭合双眼的天使。
这天使如此安详的躺着,像是沉睡在一场梦里,带着他的美、他的爱,永恒沉眠。
简亲吻着这画像,像是亲吻一场梦。
国务卿的奖赏来临的如此之快,他让路西法为王子定制一件衣服,这衣服要凸显他的气质和性格。
国务卿低垂着头颅和大笑着的国王聊天着。
路西法多么聪明啊,他马上明白了眼前人类的所思所想,但疲惫感让他想要拒绝这项要求。
国务卿揽着他的背部,并不在意他平民的身份,拿出了更多的金币说服着他。
他向路西法炸着眼睛,悄悄告诉了他王子和公主的婚事。
这份侮辱连同路西法一起,他已经懒得争辩。
疲惫感让他不知不觉之中答应下了这门事,或者说,为了可爱得马希尔公主殿下答应了这件事。
这种像是自我矫饰得感觉让路西法并不好受,他承载着光芒,像是与上帝同在一般,这让他简直难以忍受。
他在裁缝铺干呕着,想要吐出这份恶心感,但这份恶心感无人能懂,也无从知道来源。
路西法笑着,将自己放逐。
倒在地上的天使沉沉的睡去,发起了高烧。
这高烧灼烧脑子,让路西法的灵魂一路降到了底端,他的浅层意识停留在世界表层,看到了看书的简。
画画的简眸光是如此认真,路西法忍不住向他的画笔看去,画中的人物展露着柔软的翅膀,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沐浴在上帝的光辉之下,像是一场刺激神经的视觉盛宴。
简画的是如此认真,路西法的心是如此的难受。
这沉重感的扩散简无所察觉,但路西法并未阻止简的感受,他发现简的无所察觉,阻止了自己影响简,静静的站在简的旁边,和他一起观赏着画作。
画作之中的他,姿态优美,像是每一位圣洁的天使那般,高洁而自由。
仿佛有圣歌在冥冥之中浮现,漂浮在天使的脑后,他的身后一片朦胧的白云,却似乎有天殿在其中若隐若现,他的脚下踩在柔软的地面之上,手上握着白裙,带着人类的赞颂和上帝的爱戴。
他的头带花冠,低头为人类祷告,他接受人类的爱戴,就像是画面上低头的天使一般,他的美丽无法描述,有着常人难以描绘的美,他的双手轻踩河面,像是踏入无限的轮回,藐视着人间,他的憎恶都让人难以分辨,带着不受窥视的高贵与祝福,向人类投下注视。
这份高洁感被简刻画的如此完美,以至于路西法自己都无法辨认。
复杂的情感揉和着期待,让路西法一时之间难以言喻,他的目光投落之下的不再是审判,而是认罪。
他承认人的怀念,也承认人对他的束缚。
他不应该痛恨人类的胡搅蛮缠,而应该痛恨自己的柔弱与不够强大。
路西法的宽慰轻柔的像是羽翼,他的光辉洒下,像是每一位柔软的天使那样,带着祝福,落于人类的身侧。
压抑的危险感如此难以忍受,路西法不过站立了一会就离开。
他讨厌这副画作,但不得不承认,人类某些时刻确实容易挑战他的底线。
对人类的宽容放过了他,高傲的心灵容纳下了命运的不洁,他悲伤的心好似缓解了一般,带着更浓稠的热烈,将一切带入了深底,沉眠在黑暗的深渊。
灼烧的火焰炙烤着他的心脏。
头颅好似着火了一般,非人与爱人的割裂让他如此难以承受,他承受不了来自内心的拷问,就此碎裂。
碎裂的羽翼带着痛苦的血痕,承担着时空的重任。
修改的命运如此荒谬,却没有出路。
选择权并不在他的手中,路西法承认自己确实爱上了这个人类,这足以让他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