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将永远铭记。”
晴朗的天空之下,孩童的奔跑声,嬉闹声,不绝于耳,村长家的树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屈膝而坐,手里捧着一本书。
少年黑红色的长发随风飘动,黑色的长袍微微摆动,他听着嬉闹声,抬起头,血红色的瞳孔里温柔似水。
“渡烟哥!下来玩啊,别看书了。”
一个很可爱的小孩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着他,笑的傻乎乎的,手里还抱着一个竹子编成的篮子,篮子里是一窝兔子。
“哥,快看,隔壁的兔妖姐姐生了一窝小兔妖,我们教他们叫哥哥好不好。”
渡烟微笑着从树上飞下来。
“阿云,他们还太小了,还不能学说话,要等一周以后才可以。”
“可是我们渡鸦妖已经一年没有宝宝降生了,琴姨的蛋还没孵出来呢。”
阿云脚蹭了蹭地面,逗弄着兔妖宝宝。
渡烟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发随着动作来回飘动。
这时。
他似是感觉到什么,抬头向山上望去,同一时刻,村里的三十多鸟类妖族也看向山上。
村长同样是渡鸦妖,走到渡烟身前,递过去一块令牌。
“村长,这是?”
“渡烟啊,拿着这个令牌,去城里找一个卖魔药的人类,买点治疗魔药回来,这个令牌可以储存东西,具体多大老夫也不知道,带着吧。”
“是,村长。”
渡烟将令牌挂在腰间,飞走了。
“一定,要走上去啊。”
望着远去的少年,村长喃喃自语。
埃斯塔镇,一个有点偏僻的靠山的城镇,这里人来人往,摊贩的吆喝声络绎不绝。
“地图上似乎没有写那个人类在哪,要不要问问别的人呢。”
渡烟皱着眉看着手里稍微有点抽象的城镇地图。
纠结许久,还是走向一个巡逻骑士。
“这位骑士先生,请问奥斯魔药贩卖店怎么走。”
“小朋友,你一个人吗?人类小孩不可以一个人出门的。”
骑士上下打量着少年,最终得出了是人类的结论。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妖族,不是人族。”
“哈?算了算了,奥斯魔药贩卖店沿着这条路直走,左转进入一条有琳达面包店的小巷,在直走然后右转,尽头的那个就是。”
“多谢。”
对于陌生人,渡烟并不打算说太多,也不打算太热情。
他按照骑士所说来到了一家看起来很格格不入的店铺,干净,整洁,但氛围很幽闭。
“欢迎光临本店,请问要买点什....诶?!”
柜台后的青年看到渡烟腰间的令牌,惊奇的战术性后仰。
“怎么了。”
“没,没什么,这位客人你要买什么。”
“三百瓶治疗魔药,二百瓶灵能魔药。”
奥斯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孩子,你是渡鸦一族的少主吧。”
“嗯。”
奥斯瞳孔骤缩,但看着渡烟的样子,他还是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拿出糕点和红茶招待他。
“我叫奥斯,人族,是一名药剂师,和你父亲渡雨是朋友。”
就这样,渡烟被牵着聊了一会儿。
青年以没有那么多存货为由将渡烟留下来住了一晚,让其等着药剂的熬制。
但少年总是很不安,在第二天拿到药剂立马就离开了埃斯塔镇。
走到村口,他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顿时脸色一变冲进村庄,当看到眼前的景象后,无尽的怒火吞没了他的全身。
村里全是尸体和建筑残骸,血液浸透了脚下的大地,生长出一片只能由妖血浇灌的花--血归
地上长满了血归,说明至少死了三百多只妖族,可整个村庄,也只有三百一十九人。
渡烟颤抖着手一个一个去探鼻息,一次一次的因为确认族人死亡而崩溃,当他找到最后一个人时,整个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地上那个被砍掉四肢的渡鸦妖,赫然就是阿云。此时还有微弱的呼吸。
阿云张了张嘴,怎么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别怕...别怕...哥哥会救你的,你会活下去的,别怕...”
渡烟拿出先前买的魔药喂给阿云,可阿云的生命力流失只是减缓了一点点,还是会死。
他抱起阿云飞向城镇,明明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此刻却如此漫长。
“渡烟哥...我...会死吗...”
孩童微弱的声音响起,令他愈发急躁。
“不,你不会死的!哥哥不会让你死的!”
可眼看就要到了,孩童却微笑着,看着他。
“活下去...哥哥...”
轰隆
天空中雷鸣炸响,阿云的身体渐渐消散,渡烟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不断的抓着,试图抓住阿云,他回头望去,村子里的人,也开始消散。
“怎...怎么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这不可能...”
渡烟似乎不愿意相信现实,疯狂捶打自己的脑袋。
最终,他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一个女生的声音,再醒过来,眼前是一个耳朵尖尖的女生。
她蓝发蓝瞳,面容精致,身穿蓝色的精致小裙子和黑色长筒靴,腰间别着一块金色的鹰形令牌。
她似乎正在看书。
似是发现他醒了,她合上书将书塞进令牌的空间里,温和的笑笑。
“我名尽怜,精灵族,这位少年可有不适。”
“我是渡烟,妖族,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尽怜有些意外。
“妖族?我差点以为你是人类呢,你和大部分妖族的服饰都不一样。”
渡烟像是失去感情的机器,毫无情绪波动的开口。
“我不知道。”
“诶?”
“我并不关心这件事。”
渡烟抬眸。
“精灵族,不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在丹尔斯联邦,而不是莱茵公国。”
尽怜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的家人也被人杀死了,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根据我的调查,是一个叫天神教的家伙想要统治这个世界,才拿我们开刀。”
“我凭什么相信你。”
“嗯哼,当然是你不能不信啊,那群人喜欢将人砍断四肢让其痛苦死去,这个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