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文潇端着放着两碗清粥的托盘站在门口，奈何屋里三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她。文潇姐姐身体虚弱发现不了是正常，卓大人如今整个人的心思也都在她爹爹身上，至于她爹爹……正忙着演戏呢，没空搭理她。

她都看到听到她爹爹说的话后，红了眼眶文潇姐姐，开口的时候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文潇其实我不喜欢下雨天，而且你不是也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不会随便死的吗？

她爹装出一副虚弱无力命不久矣的样子，惹得文潇姐姐担心的伸手扶他，卓大人听到声音转头，刚好看到她爹爹妖力流转。

猩红色的妖力闪过，衣服上的那一团血迹都开始消失不见，于是卓翼宸对天翻了个白眼，走上前，一把拉起赵远舟的手。

卓翼宸赵远舟，你这个人，荒唐透顶！

麦冬已经预感到卓大人会很生气了，结果没想到会这么生气，没防备还被吓了一跳。

文潇本来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赵远舟在被卓翼宸抓着手之后自己低头看了看，然后文潇才随着他的视线一起往下的，好巧不巧，看到了衣服上的血迹彻底消失的那一瞬间。

卓翼宸文潇，他骗你的，你看！

赵远舟心虚的用余光偷偷瞄文潇的反应。谁料文潇抬手给了赵远舟一巴掌，力度之大，把门外的麦冬又吓了一跳，手里的粥碗都碰到了一起，叮叮当当的。

麦冬（偷听也不是好做的事情，这么一会儿吓我两次，得亏我是狐狸不是雪豹，要不都得原地起飞。。。）

这下子也不好再躲着了，麦冬端着两碗粥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装作了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麦冬我熬了点粥，卓大人，文潇姐姐你们先吃点吧。爹爹，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你昨天突然倒下，把文潇姐姐吓坏了。

赵远舟面色古怪，麦冬一眼就知道她爹在想什么。

麦冬能吃！清粥而已，能吃！我刚刚给裴姐姐送过了，裴姐姐说味道不错的。

眼看麦冬要炸毛，赵远舟连忙转移话题。

赵远舟卓大人这是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吗？哎，小事，小事。

卓翼宸手里端着麦冬递过去的粥，冷着一张脸，表情相当严肃。

卓翼宸别扯这些，当年你为何杀我父兄，离仑说的身不由己又是什么意思？

麦冬刚张开嘴想说什么，结果看了看沉默的赵远舟又把嘴闭上了，倒是文潇看到了这一幕，心下对于麦冬知道的事情又有了一些猜测。

文潇也想起了当初在冉遗的梦境中自己看到的那些，梦境中的赵远舟……

文潇我刚刚在梦境中看到了，他是被戾气所控，身不由己，所以才会失控杀人。

忍了忍，没忍住的麦冬顶着她爹爹的眼刀子还是开口了。

麦冬我爹爹身负天下间的戾气，卓大人应该清楚既然是戾气就有可能失控，而我爹爹身负戾气，所以一旦戾气失控也就是他失控，他控制不了戾气，所以，才会失控杀人……归根结底，身不由己。

卓翼宸闻言，垂下了眼睛。

卓翼宸但杀人就是杀人。这个世间有太多身不由已，有人因为穷困潦倒而抢劫，因为仇恨而杀戮，因为被逼到绝境而作恶。冉遗也是因为被齐老爷所害，才会拿起屠刀。但这些都不是他们能逃脱罪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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