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上九，隅中。紫幕院之中传来一阵戏腔。

“一城烟雨一亭台，一花只为一树开，一颦一笑一知己，一点一滴一份情怀……”

紫怜登台唱了一台《独一》，这是她成名之曲，亦是她谢幕之曲，待她下台之后，便告诉我这台戏过后，她便退隐梨园，不在唱戏，并让我昭告京都。对此我感到十分震惊，不过又想起了她曾说过，此事过后想过安生的日子。

紫怜还如往常一般，坐在小亭中饮酒，他对我说：“与箫绎说，我病了，想见见他。”

两年了，她第一次说要见箫绎。

听此，我颇为无奈，但还是去传信了。

闻此，箫绎便火速赶到了紫幕院，披风都未脱变走，向了澜沧园。

走到园门时，箫绎便看到了坐在小亭中独酌的紫怜，紫怜看到箫绎后饮了一杯。

“你来了。”

箫绎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面无表情的走到紫怜对面，坐了下来。

“唱完这出戏，我就不唱了。”

“我知道。”

紫怜摆弄着酒壶：“在京都生活太累了，我想过几天安生日子。”

“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啊！”紫怜白了他一眼，“这两年来我活得很不像自己。”

“我知道。”

“他们都说以我的秉性、外貌，帝都更适合我，但他们却不知道我的心一直都在苏州啊！”

“但是啊，让你孤身一人在这帝都，面对那深宫大院，我是万分不舍啊！”

闻言，箫绎的眼眶突然湿了。

时间拉回从前，在紫怜不语后，箫绎便抱住了紫怜：“我不回帝都了，皇子也不止我一个，我就陪你在苏州。”

“谁要你陪。”

“我要陪你。”箫绎道，“在那深宫活得很累！”

他说得没头没尾，她却懂了。

紫怜一直记得。

在深宫之中，一个人活着太累了，而箫绎需要她，被需要地活着，于紫怜，于任何人来说是支撑亦是枷锁。

看着不语的箫绎，她又复饮了一杯：“从前有方士来府中为我算命，说我过于聪慧，恐落凡尘，自此我在家中便没有在受过宠爱，自小便一直骂着那方士，谁知道应验了。你说小宅小院便是如此了，一句话便决定了一个人的待遇，在那深宫大院之中，你活着该有多累呀！”

“紫怜……”

“在抱抱我，可好？”紫怜看着对面的箫绎。

“嗯！”箫绎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紫怜将头靠在箫绎的胸前：“我知道，此事之后你便是太子了，再过几年便继位登帝。自古帝王多薄凉，待你登帝之后，就更加孤独了。”

“嗯。”

“自古帝王多薄凉，我很是不舍得留你一人在那深宫大院，可……”

“我知道，若将你留在宫中留在我身边，你并不会快乐，与其如此，不如让你回去，去你喜欢的地方。”说完，一滴清泪划过他的面颊。

你说什么都好，你要什么也好，只要你快乐就好。

从前她没有留他，现在他亦没有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