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的窗户被宽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密不透光。屋顶处,只有一只小小的灯泡勉力散发着昏黄的光。那光线黯淡微弱,也仅仅是让他们不至于摔倒。
好在两人都带了手电筒,手电筒明亮的光线驱散了房间里阴森的氛围,打眼看去,这个仓库里放了很多画,有些就随意的堆放在一起,粗略估计得有个几百上千张,其中还摆放着很多空白的画卷。
“开始找吧。”
两人不发一语,撸起袖子就开始翻找,画中大多是古堡中的场景,几乎囊括了古堡里所有的角落,很多画里面还有女主人的身影,大都是她在凝视着某一个地方。
风拂晓越看越心惊,这可比剧里呈现出来的恐怖多了,“你说这古堡对于女主人来说是不是连个死角都没有?”
“嗯,杨美树的做法很多余。”张启灵又拿了一沓画开始翻看,“所以触发死亡一定还有别的条件。”
由于他们上来的时候就快中午了,找了没一会儿,古堡的钟声就响了起来,下楼的时候,谭枣枣说,楼上画室里,女主人要完成的画类似于《最后的晚餐》那幅画,只是画中的十二个人画的是他们这十二个过门人。其中小素和杨美树的脸已经画上了,其他人则是一片空白。
也就是说,这幅画只有他们的脸都出现在上面才算完成。
谭枣枣一脸愁绪,“如果钥匙跟这幅画有关,要等到画完成,那我们岂不是......”
风拂晓:“这幅画永远也完成不了。”
“为什么? ”
“因为我们只有12个人。”
谭枣枣想了一会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因为门是有保底机制,也就是说,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死12个人,那么女主人的画就永远会差一张脸,是不可能完成这幅画的。
“那钥匙..."
“先去吃饭吧,之后再说。”看到有其他的过门人也出现在楼梯上,阮阑烛打断了谭枣枣的话。
在一开始看到女主人要完成的那幅画时,阮阑烛就明白了这一事实,至于钥匙,他其实已经有了一点苗头。
午饭的时候,女主人也在,她脸上的表情跟小素出事那天一样满是餍足,就像刚饱餐了一顿美味一样,风拂晓暗戳戳的瞅了一眼,心想,这女主人看起来真像个变态,她不会还要吸人血吧。
女主人吸不吸血她不知道,但她感觉到了女主人看着她的眼神,阴沉又危险。风拂晓暗暗提高了紧惕心,决定下午就找到画着门的那幅画,早点出去。
吃完饭后,风拂晓本来是想到走廊尽头上个厕所然后直接去六楼的,但是想到刚刚女主人的眼神,风拂晓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回了自己房间去上厕所。要说现在古堡里那里相对来说安全,那也就是她自己的房间了。
但是,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
是什么时候感觉不对的呢,大概是,当她开门后看到张启灵的第一眼,虽然是张启灵的样子,但是他眼神里的违和感太重了,即使极力掩饰,但他的眼神里还是透露出了看到猎物的兴奋。
风拂晓即将迈出的步子收了回来,并且快速的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在看到门口的位置时,她瞳孔猛的一缩。
察觉到她的异样,张启灵边说话边朝她走了过来,“风玲,怎么站在那里不动?”
但张启灵快,风拂晓更快,她当即后退一步,快速的关上了门并上了锁。
晚了一步的张启灵伸手敲了敲门,“风玲,你怎么了?快出来啊,不是要去楼上找线索吗?”
风拂晓问:“巴山楚水凄凉地下一句是什么?”
“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回答我,下一句是什么?”
“......风玲,你到底怎么了?你先出来。”
风拂晓无语了,倒是忘了这里是西方的背景,门神再厉害也不会背古诗词。没有管外面的冒牌货,她思考着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浴室里的画框已经被她找出来了,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窗外了。
浴室里有一扇不大的窗户,风拂晓走到窗户边往外看去,只是这里的视线不太好,她只能看到郁郁葱葱的植物,并没有看到画框的存在。
现在只能希望张启灵能快点发现,不然她就只能等,等女主人自己放弃。
风拂晓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着,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回忆着刚刚开门扫到的画面。
“开门啊,你快出来啊,风玲,你快出来啊,你怎么了风玲?”
“风玲,你快出来,快出来啊。”
见里面没有人回应,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声,敲得门砰砰作响,风拂晓看着晃动的门把手皱了皱眉,起身找了跟拖把棍子把门别死,确保外面的东西进不来。
随后她又坐回了原地,然后她就看到她对面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幅画,画中的内容正是女主人的自画像,画上的女主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同时还有水从女主人的帽檐上缓缓流下,就像在下雨一样。
闻着卫生间里越来越浓重的雨水的腥味儿,风拂晓坐在地上什么动作都没有。
似乎是知道了她不上当,门外的声音越来越狂躁,说真的,她都不敢想有一天张启灵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雨中女郎,真是害人风评。
本来着急害怕的神州在风拂晓淡定的样子下,也平静了下来,风拂晓有些好笑,没想到神州居然跟她一样,怕鬼。
等待的时间很无聊,在这里也不能睡觉,但好在还有个神州陪着她,有神州给她盯着梢,风拂晓闭上了眼睛不去看画中女主人怨毒的眼神,和神州在脑海里看起了动画片,就在风拂晓看了4集熊出没的时候,门外的声音突然变了。
“晓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门外出现了好几道声音焦急的询问着,还伴随着砰砰的撞门声。
风拂晓并没有贸然开门,而是走到门边问了同样的问题,“巴山楚水凄凉地下一句是什么?”